佟若卿半推半就被我拉出去。 穿過走廊，等到衛生間門口的時候她停下腳步：“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外面聞不見味兒。” “你還真想讓我聞味兒啊？” 佟若卿一臉離譜的表情：“顧言你好變態。” “呵呵，開玩笑的，其實本來沒想拉屎，就是想找個機會稀罕稀罕你。” 我邊說邊拉著她往裡走：“相中哪個坑位了？你選一個。” “其實我哪個都不喜歡。” “不不不，我知道你只是嘴上不喜歡，其實心裡可想陪我一起上廁所了。” 隨便找了個隔斷，倆人進去把門一鎖：“教堂排場真不一樣，洗手間都是歐式裝修，一個隔斷比酒店衛生間都大。” “嗯，歐洲廁所文化很有趣，古羅馬以前是用海綿和木棍的。” 她朝四周張望一圈，又用那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我：“你要幹嘛？” “要。” 佟若卿‘噗嗤’一笑：“別鬧，快說，這麼著急拉過我來幹什麼？” “哎呦你真沒意思，就不能裝傻配合配合我麼？” 有點無奈的聳聳肩：“也沒什麼，就是想讓你給張琪打個電話。 現在羅馬教廷這邊成功拖延住了，進行下一步需要張琪配合，你打過去，就說我現在已經奄奄一息、馬上不行了，看她什麼反應。” “這樣咒自己真的好嗎？” “沒啥好不好的，只要能達成目的就行。” 佟若卿一邊說一邊掏手機：“好呢，那我就說你快死了，臨死之前的願望就是想見她一面，讓她趕緊趕到羅馬見你，好吧？” “你可別說我想見她，暗示暗示就行，要不然她不能信。” “好呢，你啊，就知道忽悠小姑娘。” 她嘟著嘴開始撥號，然後開啟揚聲器，裡面傳來了嘟嘟嘟的聲音。 響了大概半分鐘吧，佟若卿攤開手：“沒人接啊。” “那就再打一個。” 連著打了兩三個，電話那邊還是沒有動靜，我有點犯嘀咕了：“這啥情況呢？能接通，證明她現在應該沒在天心島，島裡應該是沒訊號的。” “可能正在辦事兒，靜音了沒聽見吧。” 佟若卿把手機塞回去：“沒關係，我聲音開的大，只要她回電話肯定能聽到，咱們先回去慢慢等吧。” “回去不著急，先抽根菸再說，裡面嘰嘰喳喳的我腦瓜子疼。” 掏出煙盒，我問佟若卿：“你還抽嗎？” “也……不是不行。” 她笑嘻嘻的從盒裡掏出一根叼在嘴上：“其實我喜歡抽那個金陵十二釵，入口柔柔的不嗆嗓子，等以後你也試試。” “你這臭丫頭還是個老煙槍。” 我在她頭髮上扒拉了兩下，佟若卿也有點害羞的往後縮了縮。 真的，那一刻我突然有點恍惚。 恍惚間覺得，其實現在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有自己喜歡的人陪在身邊，每天開開心心的過日子，以前那些恩恩怨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可就在下一秒，眼前又出現了青鸞那張臉，回想起她說的那些話，以及分別前她對我說的最後兩個字：保重。 我的思緒又開始飄忽了，腦海中不斷出現從前的記憶，直到佟若卿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 “啊沒事，想一會兒吃什麼。” “哦，這裡是羅馬，應該會給咱們準備意餐吧。” 她叼著小煙歪著腦袋：“話說，你不打算給我火機嗎？” “不好意思，忘了忘了。” 也懶得掏火機，直接用手指點燃魂火，不過佟若卿剛湊過來我又把它熄滅了。 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我衝她笑笑：“等下再抽，我想嚐嚐你嘴裡的味道。” 不等她反應過來，我直接把那根菸拽下來，嘴巴湊上去。 兩唇相接那一刻，心臟不受控制的悸動著。 女孩子的舌頭其實並沒有什麼味道，說吻是甜的，那只是一種具象化。 但接吻時分泌出的多巴胺、腎上腺素，這些是真正能讓人產生興奮感、愉悅感的東西，荷爾蒙的吸引對我來說特別真實，讓我篤定這不是一場夢，我，顧言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並不是誰的化身，亦或是某個人的工具。 佟若卿已經不像開始那麼拘束了，她從一開始的驚訝，漸漸變得順從，後來乾脆兩條胳膊抬起來摟住我脖子。 她和青青能給我的，那種對自身的認同感是任何東西都替代不了的。 我能清楚看見她清澈的眼神、顫抖的睫毛，以及這個小綠茶內心深處得意洋洋的小情緒，那是我主動親她時，她在我身上獲得的小小成就感。 直到開門聲傳進耳朵。 佟若卿的身子僵了一下，我也趕緊停下的動作，用精神力將我們倆的氣息隱藏起來，畢竟一男一女藏在衛生間，被人發現了好說不好聽不是？ 很明顯進來的是個女人，她腳步非常輕盈，開始我以為她是教堂的神職人員。 但緊接著又傳來一個穿著皮鞋的男人腳步聲，兩個人也像我跟佟若卿似的走進隔斷，鎖上門開始竊竊私語。 開始是女人的聲音：“班尼特，你們和那幾個東方人談判結果怎麼樣？” 然後是男人的回答：“還算順利，一向強硬的東正教廷這次讓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