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許諾今天不太對勁。 按說她平時話不少,可我在副駕駛上坐了半天,車都快開到市中心了,許諾還是沒有主動跟我說過一句話。 不過我也沒吱聲,腦子裡一直回想著臨出門之前青青說的那句話。 她告訴我,那個問題的答案是慾望。 我一開始還有些迷茫,不過仔細一想也就釋然了。 看看路上行色匆匆的人,每天匆匆忙忙,無非都是為了活下去而奔波,畢竟沒人嫌棄自己的命比別人長。 哪怕是山陰城裡那些亡魂,它們也都在為生存而奔波,想要過得比別人好,這也是一種慾望。 何偉民就更不用說了,要不是為了所謂的長生不老,他何必要挖空死心的來算計我?就連我也是一樣,想要和正常人一樣平平淡淡的活下去,這就是我現在最大的慾望。 我倒不覺得慾望是個庸俗的東西,別看那些廟裡的和尚成天喊著無慾無求,目的是什麼?不還是在奔著西方極樂世界使勁麼? 要是突然有一天,他們被告知西方極樂世界被人拎著炸藥包給崩了,佛祖被人給殺了,那些菩薩羅漢啥的也都死走逃亡傷了,我就不信還有多少人能繼續堅持下去。 至於青青…… 可能站在食物鏈頂端,就是類似他們這種人的追求吧,包括孟道長也是一樣。 我想了很久,後來都快到地方了,許諾還是沒有開口。 整的我心裡這個彆扭,後來終究沒忍住,等拐到三寶寺路口的時候我才問她:“你剛才跟我姐都嘮啥了?” 許諾瞥了我一眼,嗤笑一聲說行了顧言,別忽悠我了,你當我真相信她是你姐?你個失憶好幾年連家都找不到的人,還能從石頭縫裡蹦出來個姐? 她這句話弄的我有點尷尬,我就撓了撓頭說我本來沒想忽悠你啊,是你左一口姐右一口姐喊的那麼親熱,我還以為你真信了呢。 許諾就說那我還能咋辦?跟她吵一架?不過我真挺納悶的,顧言,你跟那女人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啊?她到底是幹嘛的? 她說完這句話車也正好開到許名揚店門口了,許諾把車停下,從兜裡掏出一張紙條遞給我。 我接過來看了一眼,發現那上面好像是一張藥方,還是用繁體字寫的,不用猜都知道那是青青的字跡。 我問許諾這是她給你的?許諾嗯了一聲,說她胃不太好,最近幾年總是胃疼,沒想到青青一眼就看出來了,寫下這張方子讓她按方抓藥,說是喝上一星期就能徹底治好。 我把方子遞回去,跟許諾說那不挺好嗎?你先把藥吃上試試唄。 許諾熄滅了車子,皺著眉頭看著我說這不是最主要的,問題是她怎麼可能知道我還有個妹妹呢? 她這句話說的我有點茫然。 我問她啥意思,許諾就開始給我講,說她三歲那年她媽又懷了個女孩,但是因為政策的原因單位不讓生,只能去醫院打掉。 但這件事就連許名揚都不知道,她就特奇怪青青是怎麼看出來的,還說讓她爸媽最好在家立個靈位,化解一下嬰兒早夭的怨氣,否則晚年的健康都會受到影響。 說完這句話,許諾又壓低了聲音問我:“顧言,她不是普通人吧?” 其實我心裡很清楚她要表達什麼,但眼下只能裝傻,問許諾說啥普通人啊,你指的是哪方面? 許諾就用那種低沉的語氣說:“我的意思是……她會不會不是人?” 我就讓許諾快上一邊去吧,她不是人是啥?你見過哪隻鬼大白天出來晃悠的? 許諾還是那句話:“那這事兒我小叔都不知道,她怎麼會知道的啊?顧言你不會是被什麼東西給纏上了吧?” 她說話時候的目光有些飄忽,表情也有些慌張,我這才反應過來,許諾在家裡之所以那麼平靜的原因,不是因為她相信青青是我姐,而是她很有可能被青青給嚇著了。 不過編謊話這事兒對我已經沒啥難度了,我就開始忽悠許諾,告訴她因為你小叔就是個半吊子啊,你讓他看看風水還行,真遇見邪性的東西,比如鬼啊精啊啥的他也沒招。 但人家青青不一樣,她爸是個特有名的出馬仙,只不過近些年隱退江湖了,把畢生所學都傳給了青青,所以青青能看出來這些事兒也正常。 我跟你說,要不是因為她家不是本地的,你當她願意在我家住啊?你知道我請她出山花了多少錢嗎? 果然,一聽我埋汰許名揚許諾就有點不樂意了,她白了我一眼說你才半吊子呢,小叔他師父可出名了。 然後她又嘟囔了句那她也不是啥好人,你倆都不咋熟,她還在你家穿的那麼露,反正我肯定幹不出這事兒來。 一聽許諾說這話就知道,這傻妞是相信我這番胡扯了啊! 也是抱著糊弄過去的心思,我一邊解安全帶,一邊跟許諾說別墨跡了,她是不是好人跟你有啥關係,反正等年前辦完事兒她就走了,趕緊下車看看你小叔要幹啥吧。 說完這話我直接下了車往店裡走,許諾跟在我身後,畢竟許名揚這我來過幾次,也算是輕車熟路,直接掀開簾子進了後堂,就看見許名揚手捧著三支香,正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