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我當時慌不慌,那肯定多少有點慌。 但你要問我怕不怕,說實話還真不是很怕,因為青青早就說過他們父女倆會一直盯在暗處,說不定連老頭剛才說了什麼都能聽見。 以她爸興安嶺扛把子的本事,不說對付老頭綽綽有餘,至少保下我沒什麼問題吧? 想到這我心裡踏實了不少,也是擠出了一個僵硬的笑,磕磕巴巴的問老頭:“大爺,這事兒跟我有啥關係啊?您先把手鬆開行麼?” 老頭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一聲,讓我別緊張,這會兒陰氣有點重怕我抵禦不了,這不是想幫我穩當穩當麼? 然後他眯著眼睛問我:“你知道自己是啥東西麼?” 那我肯定得裝糊塗啊,用那種茫然的表情搖了搖頭。 老頭就冷笑了一聲說那可真是活該我倒黴了,因為剛見到我的第一眼,他就看出我的魂魄被太陰侵蝕過。 按照許名揚說的,他推測那群人可能早就已經盯上我了,之所以一直沒動手那是因為我的年紀還不到,和太陰的契合也不完美,所以才會另闢蹊徑策劃了這個衛校的改造專案。 直到專案完工,它們才發現這個鎮法還是沒能達到效果,可以壓制住怨氣,但要掩蓋住他們身上的魔氣還遠遠不夠。 所以他們才會再次找上我,想讓我成為這個鎮法的祭品,藉助太陰來徹底隱藏這裡的痕跡,只是不知為何中途出了變故,早該變成祭品的我竟然會在三年半之後出現在他的店裡。 …… 我終於明白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了。 原來何偉民的目的根本不是鎮壓底下那東西,而是想掩蓋住他那些同夥的氣息,讓它們可以放開手腳破除封印,目的很可能是想得到那東西的能力。 而他所說的變故,很可能就是車禍那天我被意外救下,那個女人讓我的死期足足延後了三年半的時間。 可她救都救了,為什麼不順便把我帶到別處?繼續留在這不是遲早要被何偉民找到嗎? 我想不通,但我知道自己得套出更多的資訊。 所以我繼續用那種疑惑的表情問老頭:“大爺,我還是沒明白你的意思,你說你一直沒想到太好的辦法,直到後來遇見我,難不成這個辦法跟我有關係?” 老頭的笑容變得愈發詭異,他陰惻惻的說當然了,這是把雙刃劍,它們想透過太陰掩蓋自己的氣息,我也可以用太陰徹底破了這個局。 還記得那幅畫吧?他們身上不乾淨,怕被有心人察覺到,不敢明目張膽的弄死你,只好用那副畫收走你的魂魄和陽壽,等你自然死亡再用那東西來代替你。 但這也給了我一個機會,我佈下的陣法其實和招魂沒有半點關係,它只會藉助太陰的能力,從內部徹底破掉這個‘鎮’字局。 只要風水一破,就再也沒有東西能掩蓋它們身上的氣息,到時候天劫降臨,眼前的麻煩不就徹底解決了麼? 只可惜啊,我沒有呼叫太陰的能力,只好犧牲你,讓你成為這個陣法的祭品。 不過你的魂魄本就不全,所以就算犧牲掉你,天道也不會找上我。 …… 真的,老頭說完這話我整個人都麻了。 直到現在我才反應過來,他根本不是要幫我,而是要犧牲我來完成自己的目的。 可我是真不能接受啊,看許名揚平時一身正氣,他師父怎麼會是這樣一副德行? 我攥緊拳頭,咬牙切齒的問老頭:“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做很缺德麼?” 老頭嗤笑一聲:“缺德?呵呵,是有點缺德,我承認這件事對你而言是有些不公平,但你也別怪我,因為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說完這句話他臉色猛地一變,直起身板,用那種坦然的語氣對我說:“你知道它們是啥東西麼?你不知道,也根本想象不到他們有多可怕,隨便跑出來一個,都比你見到的那些鬼加起來還要恐怖。 還有下面鎮壓的那東西,它們費勁心思也要得到它的能力,這證明什麼?證明它比它們還要強大的多! 你可知道一旦被他們得手了,會有多少無辜的人慘死,又會有多少生靈因此塗炭?這世間又要增添多少殺戮? 你不知道,因為你只想著自己,想著怎麼樣才能繼續苟且下去,要我說,為天下蒼生而死,絕對比你這一生碌碌無為的過下去要有意義。 這就是你的命!” 老頭這番大義凜然的話氣得我直哆嗦。 今天這事兒肯定是吹了,我也破罐子破摔,指著他就是一頓臭罵。 我說你可真牛逼,還用什麼天下蒼生來壓著我,好人你當,壞事兒我擔著是吧?要不要臉啊,滿嘴仁義道德,實際上跟下面那些東西有啥區別? 天下蒼生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我想好好的活著有什麼錯啊?那他嗎獻血和捐款還講究自願呢,現在你讓我把命給捐出去我還得感謝你? …… 反正我就感覺他這說法特別離譜,整的我情緒比較激動,也不記得到底罵了他多長時間。 而且我說的話比較難聽,老頭都有點聽不下去了。 他氣的嘴角直抽抽,衝著我喊了聲閉嘴,我意已決,你就算罵我也沒用,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