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許名揚哭了整整一個下午。 而趁著他哭累了、聲音沙啞的空隙,琳姐才有機會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講給我聽。 她告訴我,昨天晚上出現在我意識裡的,其實根本不是她弟弟的真靈。 那真靈早已跟我合二為一,從那場車禍之後,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們兩個再也不分彼此。 而這樣做也是有代價的,那具身體裡原本就有心魔存在,一旦真靈被拿出,失去控制,靈魂自然會被心魔佔據。 但琳姐做好了打算,她已經決定要將靈魂全部放棄,將心魔永遠鎮壓,讓它永遠都不可能重現天日。 只是她沒料到心魔會趁虛而入,將自己的意識融入進那道真靈裡……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就顯而易見了。 隨著琳姐取走那道真靈,心魔也溜了出來,悄悄跟我融為一體。 而昨天晚上,琳姐察覺到她留在公寓下那道封印忽然鬆動,海量的怨氣從中逃逸出,甚至觸動了天劫,她才會用極大地代價趕來將心魔再次封印,否則現在我早就已經被天劫劈的灰飛煙滅了。 她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我一陣心驚。 也是有些心虛的問琳姐:“那它以後還會出來麼?” “嗯……可能會吧,也可能不會。” 她模稜兩可的回答讓我有些詫異,不過我看琳姐也皺起了眉頭,顯然她內心也有些疑惑。 “按說那道封印很牢固,除了怨氣,它根本沒法動用一絲本體的能力。 所以它才會選擇用大衍點星陣,那完全是利用對天道的理解,藉助星圖的規則力量來殺人,不需要法力來支撐。 你以前很聰明,所以你的心魔也很聰明,他知道自己一旦動用怨氣來強行佔據身體,那你和他都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所以我想……心魔一定是受到什麼刺激才會現身吧,可能也是因為什麼刺激,才會選擇去強行佔據你的身體。” 聽她這麼說我就明白了。 心魔出現的關頭,不就是我正在跟那魔修拼命的時候麼? 難道是他覺得我有危險,才特意跑出來保護我的? 也是因為覺得我廢物,才會突然想要鳩佔鵲巢的? 草,要真是這樣,那豈不是顯得我特沒用麼? 想到這我就有點來氣了,問她:“姐,你不是說那法術不需要多大的力量嗎?那你教教我行不行?這樣我不就能對付那些魔修了?” “呃……” 琳姐愕然,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為難:“其實不用我教你,大衍荒經中天衍卷、第四頁上就有一盤星圖,點星陣的使用方法也記在上面,可如果你想融會貫通的話……呃……千八百年?” …… “這不單要記住星圖、理解陣圖,還需要對天道的感悟,你當年那麼聰明還用了五百多年,現在……誒,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弟弟,沒說你笨,就是……” 她有點越描越黑的意思,表情也變得特奇怪,後來乾脆一揮手:“害,不說這個了,其實這東西就算學會了也沒用,它已經不屬於人間界的東西了。 就連我也只敢偶爾用上一次,如果用的多了,必會遭天道反噬,最後反而得不償失。” 反正她跟我解釋了半天,後來是我一個勁的跟她說沒事沒事,我沒誤會,安慰她好長時間她才好點。 後來我倆乾脆沒再提這件事,她只是告訴我這段時間那些魔修不會再出現了,叫我別太擔心,而且趁著這個機會,我能把魂魄和陽壽拿回來也件好事。 而她身上靈氣消耗的太重,已經沒有能力再幫青青療傷,只能等她自己慢慢恢復。 還有,如果我想要徹底封印心魔,那就只能去泰山讓孟道長幫忙想辦法,她明天就要趕回去,否則姜小琳這具身體很快就會分崩離析。 總而言之一句話,接下來這段時間又要靠我自己了。 後來琳姐上樓檢視青青的傷勢,我坐在沙發上又點了根菸,感覺心裡挺苦澀的。 就像她說的,拿回陽壽對我來說是好事,我是因禍得福,可這代價也太大了吧? 想想受傷的青青,想想心如死灰的許名揚,再想想殷大師,想想生死未卜的錢氏兄弟。 可能沒人會去說,但我心裡很清楚他們都是因我而死。 “哎……” 我長嘆一口氣,有些痛苦的抱住了臉,感覺特別迷茫,都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咋辦了。 我站起身,走向北方的陽臺向遠處望去,盼著能看出一些端倪。 可外面整個就是天高雲淡、風平浪靜的景象,夕陽下,遠處的北山上覆蓋著皚皚白雪,哪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的景象? 可就在我轉過身想要上樓時,就聽見‘砰’的一聲,房間大門突然被人踹開了。 姓胡的身上衣衫早已破碎,身上虯結的肌肉上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正站在門口對我怒目而視。 “顧言,你他嗎到底得罪了誰!” 一聲驚雷般的怒吼在我耳邊炸裂,震的我腦瓜子嗡嗡作響。 伴隨著一陣腳步聲,琳姐跑下樓梯檢視情況,而青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甦醒,就跟在他的身後。 可姓胡的不管這些,他伸手指著我:“你他嗎從哪兒招惹來了這些魔修,追著老子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