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覺得自己已經沒必要回答這個問題了。 於是我朝玄貞聳聳肩:“對不起啊,不是故意騙你的。” 她又問:“那你來崑崙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總不能直接告訴她我是想滅了崑崙吧,只能換個委婉的說法:“有句話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崑崙一直為難我,我總要過來探探情況吧。” 然後玄貞就沒吭聲了。 我能在她眼裡看到一絲糾結的情緒,但她在糾結什麼我還真有點搞不懂。 但是佟樂這會兒已經氣急敗壞了,看威逼利誘玄貞這條路走不通,他就只能把最後的努力放到管正身上:“管大冥使不會也和他有勾結吧?” “你在說什麼鬼話,我身為冥使,怎麼可能跟欽犯勾結。” 管正故意板著臉:“顧言,是我動手,還是你自己束手就擒。” “我肯定不能束手就擒。” “那你現在就可以出手了。” 他揹著手,擺出一副高手的姿態,鼻孔朝天面對著我。 但我突然聽見了丹青老道的聲音:“姜澍,你到底是誰?” 一聽這話我渾身都哆嗦,後背直冒冷汗,趕緊把話題往旁邊岔:“我已經承認我是顧言了,你剛才沒聽見麼?” 說完,怕丹青多嘴,我直接用巫法把自己的容貌給變了回來。 臉上肌肉逐漸扭曲,心宗眾人都死死的盯著我看。 這時候丹陽又問了:“所以你來心宗的目的,就是為了博取我們的信任,然後挑起意宗跟心宗之間的內鬥,好坐收漁翁之利?” 不得不承認他思路還挺清晰,但我肯定不能承認:“掌門,我只問一句,自從拜入心宗以來,我可曾做過危害本門的事?” 丹陽遲疑了一瞬,然後微微搖頭:“沒有。” 我點頭:“那我再問一句,身為道家正統,除魔衛道是不是你們的職責?現在意宗跟魔修攪合到了一起,你身為崑崙掌門該不該阻止他們?” 似乎意識到自己被我拐進去了,丹陽皺了下眉:“這是自然,但你不該利用本門內部矛盾來……” “這是利用你們內部矛盾嗎?我明明在幫你把崑崙拉回正軌。” 狡辯的首要因素就是自己能多說就多說,最好讓對方插不上話只能聽著。 所以我都沒給丹陽把話說完的機會,直接開始狡辯:“掌門,崑崙現在就像癌症晚期的病人,化療做的再多癌細胞也殺不乾淨,與其讓它慢性死亡,倒不如冒著風險開刀試試,萬一運氣好,把癌細胞清理乾淨了,這樣興許還有救。 意宗,尤其是白星子他們這些狗屁長老就是癌細胞,而我現在是崑崙的主刀醫生,你如果信我,那就跟我一起把這些癌細胞徹底切乾淨,當然,你要是不信我也能理解,但從今往後,你我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 機會往往只在一瞬間,過了這個村兒就沒這個店兒了,我把選擇題拋給丹陽,就是因為不想給他思考時間,逼他儘快做出選擇。 “玄貞,丹陽,你們真是鬼迷心竅了!不趁現在把顧言抓住,等緩過這口氣兒來,他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們給沒了!” 看玄貞和丹陽的態度曖昧,佟樂這會兒急的火上房了:“管正,你還在等什麼?還不快出手把他拿下?” 可管正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兒:“急什麼?我剛剛不是說讓他先出手麼?我管正身為冥殿使者,豈能言而無信?” “媽的,你們這群……” 本來佟樂的髒話都到嘴邊兒了,又被他咬牙切齒的憋了回去。 就像玄貞說的,他本來就是個靠女人上位的貨色,在場的甭管丹陽還是玄貞道行都比他高不少,要不是看在心魔面子上,他說的話都不會有人搭理。 再加上形勢不明朗,他現在還真不敢耍威風,萬一給這倆人罵急眼了,突然回身一掌劈過來,估計管正是不會出手救他的。 丹青還在思考,玄貞不知道在想什麼,管正乾脆開始擺爛,佟樂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對手,也不敢率先發難。 這一來二去的,場面竟然僵持住了。 但我千算萬算,萬萬沒算到丹青這老道士腦子裡竟然這麼多水。 看所有人都沉默了,這時候他又用疑惑的語氣問出一句:“不對啊,你不是祝融駁嗎,怎麼這會兒又變成顧言了?” 我剛消停點兒的冷汗又‘唰’的一下冒了出來。 站在對面的管正臉兒也嚇綠了,回頭惡狠狠的瞪了眼丹青:“什麼祝融駁,你瞎嚷嚷什麼?這地方哪來的祝融駁?” 可這時候補救已經有點晚了。 就跟遇見有縫蛋的蒼蠅一樣,丹青這句話讓佟樂耳朵直接豎了起來:“丹青,你把話說清楚,什麼祝融駁?” 應該是故意的,佟樂說這句話的時候特別大聲。 毫不誇張的說,祝融駁這個名字,或者說祝融這個姓氏,已經牢牢刻在每個崑崙道士的基因裡了。 所以在聽見這三個字之後,幾乎所有正在纏鬥的人都漸漸停下動作,紛紛朝佟樂這邊側目。 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了,佟樂又盯著丹青的眼睛問:“什麼叫祝融駁變成顧言了?丹青,你的意思是說,顧言的真實身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