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酒喝了差不多倆小時。 我第一場見到申公用這種狀態和別人相處,至少在飯桌上,他好像把自己的身份、經歷全都給忘了,只當自己是個十幾年沒見過老朋友的普通人。 仨人在酒桌上聊過去,聊曾經的共同經歷,偶爾哈哈大笑,有時說著說著又沉默了,真就跟普通人在酒桌上的狀態一模一樣。 我很理解他的心態,甭管人還是巫都是群居性生物,要是自己一個人憋的久了,弄不好精神狀態都會變得不正常。 申公是這樣,我跟青鸞也是一樣,在這漫長的生命裡,偶爾耐不住寂寞了也會主動和別人交朋友,不同的是我們選擇了孟無塵、尹無心這種煉氣士,而申公選擇了老金和阿鈺這樣的普通人,可能這樣會讓他覺得更真實吧。 不過飯局中間阿鈺那電話就沒停過。 全都是蘇傑打來的,阿鈺拿著手機問了我好幾次,我都是倆字兒:不接。 真沒必要接,反正急的是他又不是我,再說我現在扮演的角色是冥府使者,冥府的人一個個牛逼轟轟的,咋可能跟你說那麼多廢話。 反正我就這麼邊吃飯邊調戲艾米,給她逗的一個勁兒的樂,弄的老金滿臉糾結,估計都想給自己倆嘴巴子,這不是純純的把自己女兒往虎口裡送麼? 一直在餐廳裡待到半夜一點多,申公看了眼表:“差不多了姜澍,你帶著艾米先回去吧,要不然我怕那蘇傑搞出點什麼動作來,節外生枝就不好了。” 我心說您老人家可真會編。 蘇傑會不會節外生枝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肯定有想讓我節外生枝的意思,要不然這麼急著催我帶艾米回酒店幹嘛?不就是想讓我辦了她嗎。 也是抱著逗老金玩的態度,我拉著艾米的手:“走啊妹妹,跟我回去啊。” “好啊,爸,那我先走了。” 艾米拿著包起身,衝老金揮了揮手,當時老金那表情就跟吞了蒼蠅似的:“那什麼,你吃飽了嗎閨女,要不坐下再吃點?” “吃飽了啊,本來我就是吃過晚飯才來的。” 這傻丫頭是一點弦外之音沒聽出來,老金又不好點名:“那你給你媽打個電話請示一下,她要是同意的話你再跟姜澍回酒店。” “請示?為什麼要請示?” 艾米還挺納悶兒:“她不是在洛杉磯嗎?而且她從來沒幹預過我的事,爸,你今天怎麼了,總覺得你有些怪怪的。” “你爸喝多了,不用搭理他。” 申公笑呵呵的衝艾米擺手:“走吧走吧,你倆快走吧,咋地老金,這十幾年過去你不光陽痿,連酒量也跟著萎,這才喝幾杯酒啊就開始說胡話了。” “什麼胡話?我這是……哎呦!” 給老金急的臉都紅了,沒辦法了,只能暗示我:“姜澍啊,艾米挺單純的,沒啥心眼子,萬一路上遇見個壞人啥的,你可千萬保護好她,啊?” “行啊,您放心,我身手不錯,肯定能順順利利的給她帶回房間去。” 得,這一句話說完老金表情更難看了,結果艾米又加了句:“怕什麼啊,我副駕駛還放著把槍呢,沒事兒的爸,你就放心吧。” 說完她拉著我就往外走,我沒去看老金啥狀態,反正就聽見申公在那‘呵呵呵’一個勁的樂,連帶著阿鈺也跟著樂。 臨走之前我還跟阿鈺說了句:“對了鈺姐,過個十分鐘左右吧,要是那個蘇傑再打電話來,你就告訴他直接來1205酒店找我。” “知道了。” 阿鈺也衝我擺了擺手,我嗯了一聲,轉身跟艾米一起離開。 不過這丫頭也確實沒啥心眼子,剛從餐廳走出去她就問我:“姜澍,你困嗎?要是不困的話我們可以去海灘轉轉。” 我搖搖頭:“白天再轉吧,晚上太黑了,看不見什麼東西。” 艾米掏出車鑰匙,按了下解鎖鍵,面前的一輛銀灰色賓士轎跑燈閃了兩下:“好吧,我就是覺得兩個人牽著手在沙灘上走走,這樣比較浪漫一些,上車吧。” “這你就不懂了吧,在沙灘上散步,哪有倆人在房間裡穿著浴袍、喝著紅酒、拉著手一起看電視浪漫啊?” 我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再說今晚還有事兒,明天吧,你帶著我好好逛逛,我這也是第一次來夏威夷,還不知道哪兒好玩呢。” “夏威夷哪都不好玩,你要是想玩我們還不如買張機票直接去洛杉磯呢。” 這小丫頭看著單純,不過開車挺狂野,說完這句話直接一腳油門躥了出去。 車子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回到酒店,畢竟一會兒要見蘇傑麼,我打算先回酒店把袍子和麵具帶上,順便給艾米打個預防針兒。 所以在上電梯的時候我告訴艾米:“一會兒呢,可能會有個人來房間找我談事兒,我跟他出去聊,你可以趁著這個時間洗個澡,估計等你洗完我就回來了。” “洗澡啊……” 這小丫頭應該是想歪了,我看她臉有點紅:“好吧,來找你談事的是什麼人啊?剛剛吃飯的時候我看你都不接電話,關係不好嗎?” 我隨口敷衍:“嗯,關係很一般,反正不能算朋友。” “那要不要去下去把槍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