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老玄龜是受刺激了啊,還是剛才幾句話把它給說激動了。 反正等他情緒平復下來之後,下臺階的速度還真快了不少,一蹦一跳的,每次往下蹦都是幾十米的距離,沉重的身體轟在地面上,帶起周圍的泥土刷刷往下掉,看的我那叫一個心驚膽戰啊。 不過這地方畢竟是老玄龜它自己挖出來的,結實不結實估計他心裡也清楚。 我就沒多想,跟著他不緊不慢的往下趕。 隱約覺得段天這會兒應該已經下到底層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見到那個水雲仙,有沒有跟心魔正面對上。 最重要的是,那水雲仙到底能不能看出來他是真正的段天? 我不瞭解他,也不清楚他的性格,這就給即將到來的事情增添了幾分未知,我隱約覺得今天無論心魔是拼死反抗也好,還是水雲仙分辨不出真假、反過去幫心魔也罷,動手應該是不可避免了,剩下的唯獨就是能不能打過的問題。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我直到現在都沒明白段天把我留在後面的用意。 讓我跟著老玄龜,從而打消他的疑心?不應該啊,老玄龜腦子這麼不靈光的樣兒,按說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把它搪塞過去了啊。 不想讓我跟心魔當面碰上?也不應該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還帶著我來天池底下幹什麼,直接讓我在上面等著多好 反正我想了半天也沒想通,就跟老玄龜一起,在這個垂直向下的通道里蹦蹦跳跳了快倆小時。 就在我已經懶得數自己下了多少級臺階,只覺得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越來越熱,這種溫度倒也不能說烤人吧,只能算是溫暖,但這溫暖多少有點讓人昏昏欲睡的意思。 就在我快睡著的時候,腳下終於碰到結實的地面了。 這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地下空間,剛剛落地的瞬間,一股熱浪就隨之從我前方湧了過來。 “臥槽,怎麼這麼熱啊。” 我驚呼一聲,下意識伸手擋住臉。 “很正常,長白山下埋藏著海量的岩漿,你再往前走就能看到岩漿匯聚成的河流了。” 老玄龜又恢復了那種慢吞吞的語氣:“如果你覺得不舒服,老龜我可以用葵水精華庇護你、幫你降降溫。” “那倒不用,這溫度我倒是不在乎,就是突如其來一股熱浪有點適應不過來。” 話音落下,本來我打算用個水屬性法術來隔絕熱氣的,卻發現自己身邊連一絲一毫的水屬性靈氣都沒有。 沒辦法,我只能用調動一部分精神力,強行轉化出了一部分水屬性靈氣,讓它們覆蓋在自己身邊。 也就是這個動作,讓這片空間突兀的多數了不少水屬性靈氣,這些靈氣驚動了正在不遠處交談的兩個存在。 我聽見了段天的聲音:“顧言,這麼晚才下來。” “您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要不下次您跟這位老玄龜一起下來試試?看倆小時內能不能走下來。” 我一邊抱怨一邊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 緊接著我又聽見了一個陌生的聲音:“這就是當年把你打成重傷的那位巫?呵呵,這不就是個乳臭未乾的毛孩子麼,段天,你不會是在忽悠老子吧?” 這聲音聽上去就不怎麼正經。 但段天似乎早就習慣他這個德行了,也跟著呵呵一笑:“要不你們兩個動手切磋切磋?切磋之後你就知道他有沒有打傷我的本事了。” “我沒興趣跟人動手,你說是就是吧。” 他說完這句話,我也穿過一個拐角,走到了一個緩臺上。 這是一個暗紅色的空間。 這片空間的四周都是由岩石構成的,向上望去足足有數百米,緩臺下估摸著就是岩漿河了,那熱浪一股接一股的向人臉上撲,散發出來的光芒將整片空間都映成了紅色,已然看不出牆壁上那些岩石原本的色彩了。 就在那個緩臺邊緣,岩漿河的岸邊,兩個身影正在兩個緩臺上對坐著。 段天在我左手邊坐著,他對面是一個看上去也就十幾歲、長相有些俊美的年輕人,應該就是水雲仙沒錯了。 就跟蒸桑拿似的,這水雲仙身上的衣服全部溼透了,不斷向下滴水,但水還沒等落在地上就被滾燙的空氣徹底蒸發掉,連一絲一毫水分子存在的痕跡都沒留下。 粗略估算一下,從我見到他的第一眼,一直到我走到他面前的幾十秒時間內,他身上至少往下流了一身汗。 可汗水依舊在他身上源源不斷的湧出、被蒸發,哪怕這人是水做的,在這地方待上倆小時也肯定蒸發沒了。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水雲仙的本體其實非常龐大,龐大到在長白山底待了數千年,本體中攜帶的水性原力也沒有被岩漿熾熱的溫度完全蒸發乾淨。 我從來沒見過像他這種存在,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戒備,走到段天面前問:“段前輩,您不是說心魔就在這兒麼?” 段天很平淡的點頭回答:“嗯,他是來過,可惜咱們來晚一步,心魔已經離開了。” “嗯?離開了?” 我眉頭一皺:“怎麼可能,我下來的時候壓根沒感覺到它的氣息,他是從哪兒離開的?” 這次段天沒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