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盡快離開,倒不是因為怕在琳姐面前露出破綻,而是下意識的,在她身邊就感到坐立不安、心神不寧,這種狀態讓我很彆扭。 但琳姐不會這麼輕易放我走,她扭頭看了眼窗外:“很快就到了,最多兩分鐘。” “那就等到你家之後再說吧。” 我沒再吭聲,故意把頭轉到一邊,想趁這段時間平復一下情緒。 這中間琳姐也沒再說話,不過Amy的手機倒是響了好幾次,她掏出來看了看,一個勁兒回過頭想問我接不接,但我也沒給她任何反應。 幾分鐘之後,車子停在我先前來過的那棟別墅門前。 琳姐拉開車門:“兩位,請吧。” 她先走了下去,這時候Amy終於憋不住了:“你剛才怎麼不理我啊?我爸都給我打好幾遍電話了,我接還是不接?” “不是,你爸給你打電話,接不接你問我幹什麼?” “我……可是我接了不知道該怎麼說啊。” “該怎麼說就怎麼說,實話實說,不用擔心那麼多。” 其實我也有點想讓Amy給申公通風報信的意思,因為我弄不清楚琳姐的意圖,萬一她真對我出手,我要麼束手就擒,要麼就只能暴露身份了。 為了不讓這件事發生,我覺得把自己動向告訴申公還是很有必要的。 “行吧,那你先進去,我在外面給我爸回個電話。” Amy下車,拍著胸脯長舒一口氣:“呼……今天晚上太嚇人了,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被這麼多把槍指著。” 我嗤笑一聲:“這算啥,我還被上萬人拎著刀追著砍過呢。” “真的?那你得多招人恨啊。” “沒辦法,誰讓我太優秀了,連老天爺都嫉妒我。” 我揹著手,搖頭晃腦的跟在琳姐身後走進別墅。 然後就聽見Amy在背後小聲嘟囔:“你就吹吧。” 甭管是不是吹牛,至少跟她扯這兩句犢子把我自己心態調整的差不多了。 那些保鏢沒跟進來,房間裡就琳姐自己,我進到院子,走進客廳,看見她正端著杯子在島臺上煮咖啡,很濃郁的香味漸漸在房間裡蔓延開。 恍然隔世,這四個字突然在我腦海中浮現。 此情此景,就好像我剛剛見到琳姐那天,在那間她即將送給我的別墅裡,熱情的給我端茶倒水、噓寒問暖,也是從見到她開始,才終於讓認為自己在世上已經舉目無親的我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但如果時間能倒流,我寧願這一切都沒發生過。 很快琳姐端著托盤走過來:“隨便坐吧,不知道這東西你能不能喝的慣。” “放那兒就行,我不渴。” 我坐在沙發上,琳姐也脫下斗篷,坐在我右手邊那一側:“趁先生的朋友還沒進來,有個問題,想請你賜教。” “不用叫先生,我聽著彆扭,有話直接說吧。” “剛才在車裡聽你說話的意思,如果我沒理解的話,你是鬼差?” “嗯,我是冥使。” “在哪位閻君手下做事?” 我搖頭:“這你就別問了,冥府是一個整體,每位閻君都是我的上司,所以不存在在哪位閻君手下做事這種說法。” “也對。” 琳姐微微點頭:“我記得鬼差都是死後進入冥府,魂魄修煉得道,可要是我沒看錯的話,您的肉身似乎還保留著?” “你沒看錯,我跟他們不一樣,他們是死後修煉成鬼差,我是在活著的時候就追隨五方鬼帝和十殿閻君進入冥府,之後就一直在冥殿下閉關修煉了。” 我把應付天心島的說辭給琳姐說了一遍,畢竟這話術是提前斟酌過的,可信度很高,因為冥府的確有我所描述的這批人,存在時間比齊纓都要早一些。 “原來如此,是我孤陋寡聞了。” 琳姐沉默片刻:“那冥使大人,我想請問,您來夏威夷做什麼?” 我沒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你是教廷的人?” “不是。” 我搖著頭靠在沙發上:“那我來夏威夷做什麼就和你沒關係了,況且這是我冥府的機密,就算真有教廷的人來問,我也未必會告訴他們。” 和我印象中一樣,琳姐的脾氣還是那麼好。 就算吃了個軟釘子,她也沒有絲毫生氣的意思:“您別誤會,我只是隨口問問,同時也想和您交個朋友,畢竟我在夏威夷這邊有些勢力,如果您需要,我可以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雖說琳姐的語氣客客氣氣,但我用餘光瞄見她此時的表情,根本就不像在和陌生人說話,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她似乎已經看穿我的身份了,但既然我要演,那她就配合我,陪著我演下去。 這種感覺讓我很彆扭,主動權掌握在別人手裡這種事是我沒法接受的。 我只想盡快結束這次對話,既然她問了,我也沒再遮掩:“沒什麼大事兒,有一種叫核彈頭的東西,閻君們對它很有興趣,派我來弄幾顆回去。” 這句話一說,琳姐就算情緒控制的好,臉上還是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她用那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我看了半天:“核彈?那些閻王要這東西幹什麼?冥府什麼時候對凡間的科技發展也感興趣了。” 我順口編了一通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