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嗎?我不這麼認為。” 反正都是演戲,班尼特這會兒乾脆放飛自我了。 他把倆胳膊肘拄在桌子上,託著自己下巴,用滿不在乎的語氣問:“管正大人,我有個疑惑,希望你能解答。” 管正點頭:“教皇想問什麼?” “我想問,如果我殺了你,冥府會有什麼反應?” 這問題就很有敵意了,他剛問完,管正的眉頭也恰到好處的皺了起來:“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莫非管正有什麼得罪之處,讓教皇不高興了?” “不不不,大人別誤會,我對您和冥府沒有任何敵意。” 班尼特輕笑著搖頭:“只是有些好奇,請大人賜教。” 管正用疑惑的眼神在班尼特身上打量了半天,又瞄了瞄他身後的教廷祭司。 臉上做出一副不悅的表情,但還是耐著性子回答:“如果是你我之間有私人恩怨,我技不如人被你抹殺,這種情況下閻君不會有任何反應。 但我這次來歐洲,是代表冥府作為東西教廷談判的見證人,如果此時教皇對我出手,就意味著你想與整個冥府為敵,後果恐怕不是教皇您能夠承受的。” “嗯,我認為冥使大人說的很有道理。” 班尼特滿意的點點頭,隨即話鋒一轉:“同樣,我這次來聖彼得堡也是為了和平談判,那麼我想請問大人,如果此時有人對我和我的手下們出手,是不是也意味著他想與整個羅馬教廷為敵?” 管正點頭:“嗯,可以這麼理解。” “那好!” 班尼特滿意的拍拍手,指向管正手中的羊皮紙:“我知道這份協議對各位來說有些過分,聖女如果不想籤,可以,那就請把殺害布魯諾主教的兇手交給我,叫他償命,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則咱們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班尼特這話是一個個單詞蹦出來的,態度堅決,擲地有聲。 但東正教廷這邊的主教們各個一臉茫然,連索菲亞也裝出一副詫異的表情:“抱歉,班尼特教皇,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明白?嗯,很好。” 班尼特開始陰陽怪氣了:“聖女日理萬機,白天需要處理教內事務,晚上還要陪顧監察使促膝長談,日夜操勞,對某些事情有所疏忽,這點我能理解。 那我就給聖女提個醒吧,你轉過身去,問問您身後的維克多主教在哪兒、做了什麼,問清楚之後,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了。” 雖說都明白班尼特是在演戲,臺詞兒都提前準備好的,但我聽了這些話之後還是感覺扎耳朵,什麼叫日夜操勞,晚上還得陪我促膝長談啊? 我用不滿的眼神瞪了班尼特一眼,他壓根兒不搭理我,裝沒看見。 但這些話對於東正教的人而言,就不單單是聽著彆扭那麼簡單了,班尼特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簡直就是對他們赤裸裸的侮辱。 都沒等維克多辯解,索菲亞身後那兩位跟她關係好的聖女先不樂意了:“班尼特,你再侮辱索菲亞,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選你做教皇是整個教廷的不幸,你這個沒有禮貌的流氓!” 兩位聖女一左一右站在索菲亞身後,擺出一副隨時要開始禱告的架勢。 對面的羅馬教眾也是針鋒相對,紛紛起身,房間內的火藥味兒立刻就濃到了眼看要爆炸的程度。 其實這個時候如果有人先動手,真打起來也就打起來了,反正兩邊一直都是世仇,火只要拱起來根本就沒人在乎真相,把對方打趴下就完事兒了。 可我真是不懂這些教眾的腦回路,架勢擺的挺像回事兒,可就是沒人出手。 一直僵持了快半分鐘,到底還是索菲亞開口:“維克多爺爺。” 原本維克多還處於懵逼狀態,聽見索菲亞喊自己名字後才回過神來:“我在。” “看來我們和教皇之間有些誤會。” 索菲亞淡淡的扔出這句話:“誤會不解除,談判是沒辦法進行下去的,所以請您回答教皇剛剛的問題,昨天晚上您在哪裡,都做了什麼。” 一聽索菲亞有點興師問罪的意思,維克多直接急了:“昨晚?昨晚您不是讓我去找伊萬諾夫和奧列加他們,幫他們安頓好從全國各個教堂帶來的人嗎?我把您的意志轉達給他們後片刻都沒停留,直接回……” “咳,咳咳!” 站在索菲亞左後方那位聖女清了清嗓子。 維克多這才明白自己失言了,當著羅馬教廷人的面,說東正教已經把全國各地的祭司全都安排在了聖彼得堡附近,這意味著什麼?恐怕傻子都清楚。 要說索菲亞安排的也好,她特意安排維克多去做這些,又料到他在情急之下會把這些全都說出來,這真是可著一隻羊薅,都快把倒黴的維克多薅禿了。 “好,很好,非常好。” 班尼特又開始陰陽怪氣了:“想不到聖女對我們這麼重視,竟然把全國各地的神職人員全都調集過來保護我們的安全。” 索菲亞冷著臉,硬把話接了過來:“應該的,我們得罪了天心島,那些惡魔隨時會反撲,調集全部力量,才能保證教皇在聖彼得堡的安全萬無一失。” “呵呵,多謝聖女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