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真神就是真神。 甭管說的好不好,至少人家逼格在,那天晚上我把眾人聚在一起,聽金髮男論道的時候,他拉開架勢往那一坐,幾句話就給這幫人說蒙了。 倒也不是不誠心教,從人家嘴裡說出來的同樣是大道至理,只是對某些方面的理解不同,主要是我跟申公肯把這些東西揉碎了,用最簡單最樸素的語言用心教,但人家高高在上慣了,連徒弟都沒收過,肯指點幾句話已經實屬不易了。 反正在聽完我和申公講的東西后,這幫人再聽金髮男講類似的就有點意興闌珊。 估計金髮男也能看出來,所以剛到半夜他找了個理由:“就到這兒吧,你們可以先試著理解理解,如果有不明白的隨時都可以來問我。” “感謝,非常感謝。” 柳長生裝模作樣的客套了幾聲,其餘人也都應聲附和,態度多少有點敷衍。 不過金髮男也不在乎,他轉過頭來笑著問我:“那顧言,我明天一早就把布魯諾的死訊公佈出去?索菲亞那邊做好準備了呢?” “嗯,她那邊準備的差不多了,我們離開的這幾天東正教的人幾乎都趕到了聖彼得堡,這會兒都在外圍盤著,隨時都能支援過來。” 不想讓人家覺得心裡不舒服,我起身走過去:“咱倆一起往回走吧,邊走邊嘮。” 金髮男嗯了一聲,轉身朝門外走,我跟在他身後,等出門之後我趕緊找補了句:“我跟申公連講了三天,估計他們都聽乏了,有點怠慢你可千萬別介意。” “不是他們怠慢,是我論道的方式的確讓人提不起興趣。” 金髮男笑著搖頭,語氣和表情裡一丁點不好的情緒都沒有:“對於收徒弟這方面,我的確沒有你那三位師父師伯有經驗,道可道,非常道,大道至理的確太過晦澀,很難靠幾句話說清楚,他們提不起興趣是應該的。” 也是,作為天道化身,金髮男不可能因為這破點事兒計較。 既然人家明確表態,我就沒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結:“那咱們就按原計劃來吧,明天一早你就把布魯諾的屍體放出去,至於如何發難你看著辦,是直接上門興師問罪,還是忍到談判的時候出手偷襲,索菲亞都有準備。” 金髮男微微點頭:“那天心島那邊……” 我把話接過來:“天心島那邊,我今晚會去找妘螭,告訴她是我偽裝成東正教的人出手殺了布魯諾,估計很快兩邊就會打起來,讓她也提前做好準備。” “你心裡有數,那就萬無一失了。” 說話的時候我倆正好走到樓下大廳,金髮男是以班尼特的身份來的這兒,一出現大廳裡的祭司和神職人員們都在打招呼、行禮。 “那就送到這兒吧,你今晚還有事要忙,不必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金髮男停下腳步:“顧言,也許明天就是你我最後一次見面了,看見相識一場的情分,還有你師父的面子上,我允許你問個問題。 這個問題沒有限制,你想問什麼都可以,只要是我知道的就一定會回答你,不過機會只有一次,你最好想清楚再開口。” “這算是分別禮?” 我是沒想到金髮男會突然給我送福利,不過倒也沒覺得意外,畢竟我也算是幫他的忙了,以他的身份,還我個人情也是應該。 不過在問什麼問題這件事兒上我卻犯了難。 其實我很想問問事情的最終走向,可轉念一想,問了又有什麼用?他只是天道的化身,而不是天道本身,我問出的這個問題,肯定會對事情的最終走向產生影響。 然後我又想到了申公,我很想知道九幽之下到底有什麼讓他趨之若鶩。 但還是那個問題,就算知道也沒用,以申公的性格我無論如何都勸不住他,就算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煩惱。 那一瞬間我突然感覺挺可笑的。 這幾年腦子裡一大堆問題,現在有個揭開真相的機會擺在眼前,我卻連自己想問什麼都不知道,可能就像申公說的,有時候刨根問底並不是好事兒,至少天心島這一趟就讓我後悔了,悔的恨不得把自己那部分記憶統統刪掉。 “哎……” 我苦笑著搖頭,得到的是金髮男的安慰:“也是難為你了,沒關係,慢慢想,如果現在想不到,等明天再來問我也一樣。” “不,不需要等明天。” 我深吸一口氣:“這樣吧,你就告訴我一件事,我,青青,還有你剛剛見到的所有人,包括興安嶺的柳家和胡家,以及這一世我作為顧言認識的那些朋友,我和他們,到底還有沒有希望?” “你指的希望是……” 我抬起頭,盯著金髮男的眼睛:“是活著,還是會滅亡?如果活著,是為自己而活,還是按照天道的意志而活。” 其實思來想去,我覺得自己能問的其實也就是這個問題了。 糾結已經過去的事情沒有意義,將來的事,只有這個問題比較模糊,就算金髮男回答我也不會對事情的最終走向產生太大的影響。 金髮男沒第一時間回答我。 我本來以為他在思考,亦或是在醞釀情緒,找個委婉的說法。 結果他最後蹦出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