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整個流程一直持續到半夜,會面加晚宴帶禱告的,可以用又臭又長來形容。 晚上那會兒,連作為冥府代表的管正都受不了了,中途偷偷溜過來好幾次,讓我變成他的樣子幫忙頂著,他自己跑回房間躲清閒去了。 好在考慮到他是冥使,跟教廷信奉的不是一位神,所以晚宴之後的禱告活動沒讓管正參加,否則他要是來找我幫忙頂著,估計我腦瓜子也得炸。 一直到後半夜快兩點,教廷總部才漸漸消停下來。 “和東正教的人說好了,明天下午開始正式會談。” 這會兒金髮男脫離了班尼特的身體,他的投影就在我身邊,端著杯香檳,靠在中庭的羅馬柱上,那叫一個優雅:“天心島的人呢,什麼時候到?” “我離開天心島的時候,妘螭告訴我三天。” 我掏出手機看了眼日期:“要是沒食言,理論上天亮之前她就會聯絡我。” “她應該不會食言,就算臨時有事到不了也會先聯絡你。” 金髮男抿了口香檳:“接下來打算怎麼做?製造個陷阱,提前設伏等妘螭自己鑽進來,還是主動一些,找機會讓雙方掐起來?” “沒有時間製造矛盾了,直接速戰速決吧。” 我半倚在柱子上,點了根菸:“其實天心島和教廷之間沒什麼好謀劃的,反正妘螭這次來就是為了對付教廷,只要稍微露出點破綻,看到機會她肯定不會放過。 真正麻煩的,是怎麼才能把冥府和天心島的矛盾徹底激化,這事兒到現在我都還在犯愁,你有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 金髮男看著我問:“你不是已經決定好了,要讓第七殿的鬼差出手,將妘螭帶領的這批魔衛徹底剿滅嗎?到時只要放回去幾個人,讓他們將冥府對自己出手的資訊傳遞迴島內,雙方的矛盾自然就激化了。” 我搖頭:“萬一天心島的魔修們忌憚冥府的實力,不敢在主場與冥府作戰,硬生生吃了這個啞巴虧怎麼辦?那咱們忙來忙去的,不就全白費了嗎?” “嗯……也是。” 我從金髮男的臉上沒看出什麼情緒,他搖晃著酒杯沉吟了一會兒:“如果天心島不報復,冥府也絕對不會主動去找他們麻煩,在海外作戰,沒有天道壓制,這些魔修一定會給他們造成極大的傷亡,這是那些閻君絕對不能接受的。” 我嘆了口氣:“還有一點,我這次去夏威夷,發現青鸞的分身和天心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她很有可能是天心島真正的掌控人。 以青鸞的智慧,她分身的能力絕對不會差到哪兒去,咱們這邊動靜鬧大了,萬一被她看出端倪,強行把天心島那邊壓下去,那樂子可就大了。” “所以啊,得想個好辦法,必須讓他們打起來。” 金髮男把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然後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以你的智慧,一定能想到萬無一失的辦法出來。” 本來跟他說完之後我還挺輕鬆的,覺得這是搬到救兵了。 結果他這一句話又讓我把臉拉了下去。 我皺著眉頭看他:“我是來跟你商量辦法的,不是讓你拍我馬屁的。”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使命,挑起冥府與天心島之間的爭鬥是你的任務,我在其中只能起到輔助作用,畢竟冥府那邊不可能聽我的命令。” 他抱著膀子往柱子上一靠:“不過我倒是可以幫你處理姜小琳這個麻煩,至少能讓她在整個行動過程中沒有餘力來干擾你。” 我扭過頭去看他:“怎麼處理?”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會牽制住她,一直到你這邊的事情辦完。” 他抬起手,酒杯在他手上慢慢消失:“不過這邊的事情我就不能幫你了,當然,我會跟班尼特打招呼,讓他全力配合你。” 我嗤笑一聲:“他?他都快成光桿司令了,配不配合有啥意義。” “不要小看教廷在世俗的力量,你會用到他的。” 金髮男臉上掛著微笑:“等眼前的事情結束,我就去夏威夷找姜小琳,到那時你就可以放開手腳了,我等著你的好訊息。” 留下這句話之後他就準備離開了,身體化為光點漸漸在我眼前飄散。 “你等等,我問你個問題。” 我衝他擺了擺手:“你剛才說每個人有各自的使命,那你的使命是什麼?” “我的使命?” 金髮男的身體還在消散,不過聲音依舊在我腦海中響起:“我的使命,就是在天道恢復平衡後,在這個世界重新建立起新的秩序。 到那時,現有的輪迴體系將徹底被打破,冥府不再擁有決定他人命運的權利,而是單純作為執法機構存在,顧言,這是你想要的公平嗎?” 我沒想到他會突然蹦出這樣一個問題。 不過我的回答也很乾脆:“公平?你覺得這叫公平嗎,是,冥府不再擁有決定每個人命運的權利,但天道卻可以決定天地萬物的命運,這也叫公平? 別鬧了,在我看來,等什麼時候生靈們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不再是天道的玩物了,那才是真正的公平。” “雖說機會渺茫,但在感性上,我衷心祝願你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