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口茶,挑了挑眉毛。 “早就聽亮子和浩子說,你們兄弟幾個手上有尖兒貨,前幾天浩子抄了個寶貝,那塊血玉爺見了,喜歡!你們手上還有什麼好東西,儘管拿出來,讓爺??。” 我這幾句京城話學的半生不熟,好在馬家三兄弟不是本地人,我偷眼看了看他們,好像他們也沒發現什麼破綻。 馬守義和馬守禮臉色一喜,身子朝前傾過來,馬守智卻淡淡一笑,喝了口茶。 “陶爺,實不相瞞,我們兄弟做的都是小本買賣,手上哪有什麼存貨。潘少爺買走的那塊血玉,就是我們手上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馬守義和馬守禮的笑容僵在臉上,他們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心想,看來馬守信說的沒錯,馬家這幾個兄弟的分工很明確。 馬守智是負責出貨渠道的人,他心思縝密,城府極深,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生意。 我輕輕咳嗽了一聲,潘浩會意,他裝模作樣的敲了敲桌子,神色有點不耐煩。 “都是千年狐狸,誰也甭跟誰玩聊齋。我潘浩是什麼人,你可著潘家園打聽去,陶爺那是我鐵磁,絕對信的過,你們哥兒仨就甭在我們眼前玩這套哩跟楞了!” 馬守智笑道:“潘少爺的為人,我們兄弟非常敬仰,哪能在您面前說瞎話。我們也不可能嫌錢燙手,要是我們手上有貨,像陶爺這種財神爺,又怎麼能錯過了呢。” 我撇了撇嘴,站起身來。 “看來我和你們三位是尿不到一個壺裡了,那就這麼著吧。你們喝著,賬算在我這兒,回見。” 我作勢要走,蔣亮趕緊拉住我,裝模作樣的勸我,我偷眼看了看馬家三兄弟。 馬守義和馬守禮暗暗著急,他們不停的給馬守智丟眼色,馬守智低著頭思索著,眼神裡很猶豫,我心裡暗暗得意。 看來第一步計劃差不多要成功了。 我又添了把火,推開了蔣亮。 “這哥兒仨就沒誠心想做買賣,我還留在這幹嘛呢?爺去胡大頭那兒再掃聽掃聽,爺就不信了,沒了雞蛋還做不成槽子糕了。” 我拔腿就走,這下不光是蔣亮,馬守義和馬守禮也急了眼。 馬守義趕緊攔在我身前,一張大方臉上堆起笑容。 “陶老闆,彆著急走嘛,有什麼話俄們都好商量。老三,你個涼慫……你說句話嘛!” 馬守智猶豫了半天,慢慢站起身來。 “不瞞陶爺,我們手上……確實還有一件東西,不知道陶爺感不感興趣。” 我冷哼了一聲,從手包裡掏出三沓鈔票,丟在桌子上。 “感不感興趣,要看了物件再說。這點馬內就當請三位喝個茶,甭管東西看沒看上,都歸你哥兒幾個了。” 馬守智沒動聲色,馬守義和馬守禮早就樂的嘴都合不攏。 “哎呀,陶老闆真是財大氣粗,俄們兄弟就先謝謝陶老闆咧!” 我回到座位上坐下,啜著茶水,很享受這種拿錢砸人的快樂。 尤其是拿別人的錢裝自己的逼,更讓我身心愉悅。 我的錢一半給了於海交房租,一半給了潘浩買符籙,早就花光了,這三萬塊錢是潘浩取來給我的。 馬守義一把把三沓錢撈過去,馬守智笑了笑,拿出手機翻出幾張照片。 “陶爺,您看看這個。” 我接過手機,螢幕上顯示出一尊人物陶俑,看起來像是唐朝的仕女,顏色絢麗,線條流暢,面容栩栩如生。 我翻看了一下,幾張照片都是這尊仕女陶俑,只是拍攝的角度不同,我雖然在古董方面是個外行,但也在心裡暗暗翹了個大拇指。 這尊陶俑應該是個好東西,從不同角度的照片上看,仕女臉上的表情好像一直都在變化,或顰或笑,或低眉沉思或神采飛揚,簡直就像活了一樣。 我不敢說話,生怕一張嘴就露了怯,裝模作樣的看了一會兒,把手機遞給了蔣亮。 蔣亮看了幾眼,朝馬守智笑了笑。 “好玩意兒,唐代三彩釉陶器仕女,俗稱唐三彩。從器形、釉色、窯溫和仕女的表情變化來看,這是地道的唐中期物件,和唐朝之後濫竽充數的遼三彩、金三彩不能同日而語。” 馬家三兄弟佩服的連連點頭,馬守智一翹大拇指,“蔣老闆博學,老三佩服!” 我裝腔作勢的點著頭,其實我只聽懂了“唐三彩”三個字,什麼釉色窯溫,我壓根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 馬守智看著我,“陶爺,這東西您還滿意嗎?” 我剛要說話,蔣亮攔住了我的話頭。 “三爺,行裡的規矩,我不說您也清楚。照片是照片,實物是實物,既然陶爺把這事委託給我,那我就得盡職盡責,咱還是按照規矩辦事。” 馬守智臉色有點尷尬,支吾了幾聲。 “蔣老闆說的在理,只是我們兄弟今天出來的急……嗯,東西沒帶著。您看這樣,咱今天先把事說定了,等您和陶爺有空,我們再約時間,當面看貨。”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