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亮眼疾手快,一把抓過了五魁令,面無表情的看著眾人。 大家的臉色一僵,訕訕的後退了幾步,孫侯乾笑了一聲。 “嵐嵐啊,把小煜給你男人抱著,咱先……嘿嘿,迴避一下。再怎麼說咱也都是外人,人家五魁家門裡的事兒,咱不方便在這兒摻和。” 孫嵐的臉色猶豫了一下,潘浩趕緊從她手裡接過了小煜笨手笨腳的抱著,暗暗給孫嵐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跟著孫侯出去。 孫家父女倆走出了門外,蔣亮朝花姐看了一眼,花姐會意,點了點頭。 “我不是五魁中人,我也迴避。” “讓如花留下。” 老居士的聲音突然在我腦海裡響起,我愣了一下,在心裡問了一句。 “怎麼?你覺著……我乾爹會在遺囑裡提到她?” “……我也不知道。” 老居士的聲音頓了頓,“讓她聽聽吧,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親眼見到那老狗留下的東西了。” 我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開口叫住了想要離開屋子的花姐。 “嫂子,你留在這裡吧。” 眾人的臉色一愣,一起奇怪的看著我,我乾笑了幾聲。 “再怎麼說秦女士也是前任青竹居士的女兒,咱中州五魁隸屬青竹臺,歸歷任青竹居士直管。從這個層面上講,沒有把主家攆出去私自開小會的道理。” 那若蘭立馬就點頭同意,顏安沒有什麼反應,潘成的臉色卻陰沉了一下。 “陶先生,目前吳師叔的遺言內容未明,即便是他真的把魁首之位傳給了你,可你現在就急不可耐的想要行使五魁魁首的權力,是不是……有點太心急了?” 我冷冷一笑,抬頭看著潘成,口氣強硬了下來。 “我希望潘掌門先了解一件事兒,現在我雖然不是名義上的青竹居士,但好歹也是青字號賬房兼二十四堂口總左護法。你要是覺著這層身份還管不著你,那行,我可以現在就給張俊軒打個電話,讓他親口下令允許秦女士參與五魁的內部事務。你倒是猜猜看,張居士……會不會聽我的?” 潘成的臉色頓時就黑的像鍋底一樣,低著頭閉上了嘴。 我的眼光冷陰陰的從他臉上掃了過去,潘浩抱著小煜站在一邊,神情別提有多尷尬了。 我也不想讓潘浩太為難,就沒再搭理潘成,示意蔣亮開始公佈遺囑內容。 蔣亮咧著嘴挑了挑眉毛,悄悄的對我豎了個大拇指,從桌子上拿起了那摞紙。 “咳咳,這個……道爺這輩子最牛逼的事兒,就是當了咱中州五魁的魁首。自打這五魁成立以來,五個老東西是你瞧不著我,我也不服氣你,這麼多年就沒選出來個正經八百的頭頭兒。沒想到啊,我老瘸子能有這個福氣,結結實實的騎在了你們幾個的腦袋上過了一把官癮,眼紅吧?哈哈哈哈……” 我們幾個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蔣亮,他撓了撓自己的大光頭,乾笑著把手裡的紙反過來對著我們。 “這就是吳二爺的原話,錯不了。” 一大堆柴火棍似的大字映入了我的眼簾,我一邊笑著,一邊強忍著心中的酸楚。 我敢確定,無論是字跡還是語氣,這絕對就是我乾爹吳桐的傑作。 但我是真的沒想到,他竟然會死於我身體之中的人王之力的覺醒,就這麼永遠的離我而去了。 我眼前出現了一幅模糊的畫面,大概是我第一次見到吳桐的時候,他穿著背心和大褲衩子一瘸一拐的走進了任天翔的家門,手裡搖著一把破蒲扇。 也許是他教我“魁星踢鬥”那時候的場景吧,他坐在一個小馬紮上一臉不屑的看著我,卻被我偷襲了一招,差點兒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也可能是我從九兇之地回到中州之後的那一幕,他跑到我家裡聲色俱厲的呵斥了我一頓,宣佈跟我斷絕父子關係,把我攆出了中州五魁,還拿走了我大拇指上的五魁令,然後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之中。 兩行清淚不知道什麼時候爬滿了我的臉龐,蔣亮清了清嗓子,繼續唸了下去。 “可當上了這個頭兒,它又能怎麼樣呢?潘聾子死了,陶瞎子丟了,夏瘋子被五魁除名。就剩了個顏啞巴,看面相也不是個長命百歲的主兒,估計還不知道跟道爺誰死在誰頭裡。我這個魁首啊,嘿嘿,也就是個茅坑裡的香爐,擺設罷了。不過好在各家都留下了後代,甭管男女吧,好歹也有幾個會喘氣的。咱五魁的第一代宗師差不離都該到了入土的年紀了,也是時候讓這些個兒孫們聚在一起,重建中州五魁了。再怎麼著,咱也不能輸給九天尊和風水十七雄,丟掉天下第一風水組織的名頭。不然等咱幾個都見了祖師爺,這張老臉要往哪兒放,嗯?” 眾人的臉色同時一肅,蔣亮頓了頓,悄悄的抹了一下眼角。 “這五魁五魁,當然是得有五個門派才成,像現在這麼缺胳膊少腿的,那不成了笑話了?夏瘋子背叛組織,那老丫挺的是不可能再讓他迴歸五魁了,就讓他孫女夏天代他執掌北茅夏家,重新成為五魁之一吧。青烏堪輿一派從老到小就沒有一個正經玩意兒,道爺是一萬個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