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在那一刻,我的心臟猛然“咯噔”大跳了一下。 我聽不懂閩東方言,也不知道那個拿走了贗品青竹令的人到底說了句什麼。 但是…… 有了前面一系列的鋪墊,這正是一個引發黃華裕內部自亂陣腳的大好時機。 “嗯……對,好像他是說了這麼句話,可我也聽不懂啊。” 我一邊苦笑,一邊看向了胡磊和潘浩。 他倆也一個勁兒的搖頭,張子墨思索了片刻,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小嶽,你路子廣,幫我查一下這句閩東話是什麼意思,要快。” 張子墨一邊跟嶽杏林通話,一邊暗自斜瞟著我。 我自然明白她的心思,自始至終都一言不發。 與此同時,我“借”來的火行法力已經完全消退,重新回到了潘浩身上。 張子墨放下手機,幾乎是明目張膽的緊盯著我。 胡磊和潘浩識趣兒的起身去打掃滿地凌亂的屋子,我坐在沙發上捂著胸口閉目養神。 屋子裡一片死寂,雖然我表面上沒動聲色,但心裡卻慌的一批。 在制定給黃華裕潑髒水的計劃之時,我並沒有預計到張子墨竟然會當著我的面給嶽杏林打電話這個意外情況。 要是嶽杏林不明就裡,在這個時候給我打來了電話…… 那一切就都砸了鍋,我也只能逼不得已故技重施,嘗試著去“借用”張子墨的法力,然後一舉把她制服。 但這樣一來,張子墨會一定把我恨到骨頭縫兒裡去。 我想要從她手裡騙回蘇笠陰魂的計劃,也就隨之化為泡影了。 謝天謝地,嶽杏林的機敏程度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不多一會兒,他就給張子墨回了過來。 張子墨開啟擴音,手機裡傳出了嶽杏林雲淡風輕的聲音。 “鬼母,查清了。這句話的意思是……快把青竹令交給我。閩東方言的語序習慣跟我們不太一樣,青竹令三個字放在了前邊。” “哦,是這個意思啊。” 張子墨眯著眼,有意無意的朝我看了看。 “小嶽啊,我怎麼覺著這句話……像是在跟對方商量似的呢,嗯?” 我的心臟再一次不由自主的攥緊,嶽杏林笑了起來。 “我沒親耳聽到說出這句話時候的具體語境,不能肯定這是商量還是命令。您也知道,這南方人的性格跟北方人不太一樣,就算吵架的時候,說話都細聲慢氣的。” “哈,你說的也對。好的小嶽,辛苦你了,還有個事兒。青竹令……哦,就是蔣禿子的青竹使者信物落在了黃華裕手上,你琢磨琢磨怎麼能從他手裡拿回來。不過也別太勉強,千萬別暴露了你的身份。” 掛掉電話之後,我假裝扭著頭不搭理張子墨。 她又拿出了慣用的手段,摟著我柔聲道歉,沒多一會兒就把我哄的眉開眼笑,重新變成了她的乖兒子。 我拿出手機點開相簿,讓張子墨看清楚了青竹令的具體樣貌。 張子墨看似無意的“點錯”了幾個按鍵,順便檢查了一下我手機裡的通話記錄。 不出意外,不該讓她看到的,她什麼也沒看到。 胡磊家已經不安全了,張子墨稍稍待了一會兒就急匆匆的離去。 打掃乾淨了屋子,胡磊苦著臉打了個電話,請了安裝師傅來給他家重新裝個門,還一個勁兒的嚷嚷著要我出這筆錢,我笑著把冤大頭潘浩推到了他面前。 就在那兩個活寶梗著脖子爭吵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嘴角一勾,接起了電話。 “黃大哥,東西已經順利送到你派來的人手上了,他現在已經交給你了吧?” “陶兄弟,這個事情……唉,出了一點意外。” 黃華裕欲哭無淚,隔著手機我都能腦補出他那一臉沮喪的神色。 “青竹令是拿回來了,可是……壞掉了。” “什……什麼?壞掉了?!” 我假裝吃驚的叫了起來,黃華裕重重的嘆了口氣。 “是啊,那個兄弟把青竹令拿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只剩了殘碎的幾小塊了,他說其他的都碎成了粉末,不知道掉到什麼地方去了。” “不是……黃大哥,你你……這不是在逗著我玩兒吧?!” “哎呀陶兄弟,這都什麼時候了,大哥怎麼還會有心思跟你逗著玩!” 黃華裕都急出來哭腔了,“是真的,現在我手上的青竹令就只剩了四五塊殘片,拼在一起連一半都不到。我暗中找了一位幫會里的老人看過,他說這就是青竹令不會錯,只要有了它,就不光是可以隨意調動竹字號的人馬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哦?那這塊青竹令……還有其他的作用?” 這確實是我不瞭解的新情況,電話裡傳來了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黃華裕在後悔萬分的狂拍大腿。 “當年秦老居士把這塊青竹令暗中給了只有十幾歲的蔣使者,卻沒有公開說過它的具體作用,但幫會里一些上了年紀的高層卻都知道,這青竹令就是……就是繼任青竹居士的唯一信物!陶兄弟啊,你說大哥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好不容易辛辛苦苦到手的寶物,它怎麼就毀了呢?要是青竹令在我的手上,那我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坐穩居士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