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舒籍緊縮的瞳孔,我也一下子懵了。 “……呃?難道是……蒙對了?” 舒籍沒說話,但從他的反應上來看,的確應該是不幸被我猜中了這杯茶的箇中滋味。 生死愛人之間的甜蜜回憶…… 這只不過是我突然聯想到了那些跟任詩雨朝夕相處的日子,一時間有感而發吧。 說實話,婚後短短的一年多時間,我們倆也並不是完全如膠似漆。 除了執子之手,相濡以沫之外,也有過誤會,有過口角,有過冷戰,甚至還在氣頭上萌生過“離婚”這個最壞的打算。 而如今,我們倆已經有將近一年沒見過面了。 我這才突然意識到,在一起的那些時光是多麼美好。 即便是臉紅吵架,那也是夫妻之間雞毛蒜皮的日常,平淡生活的佐料。 酸甜苦辣方為人間煙火,十全十美乃是水月鏡花。 正如同這茶一樣,有甘甜,有苦澀,混合在一起,才是這杯茶的箇中滋味。 想到這裡,我突然微微一愣。 箇中滋味…… 哎呀我去! 這個中齋特麼的不會是因為舒籍跟任詩雨之前有過一腿,為了紀念他們死去的愛情而起的店名吧! 否則的話,他倆怎麼會出現在我的夢境裡,還含情脈脈的深情對視,完全無視我的存在! 一聽我說道“兩個生死愛人之間的甜蜜回憶”,舒籍就立馬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這狗東西不會是想起了任詩雨吧???!!! 想到這裡,我再也壓抑不住滿腦門的綠色怒火,“疼”的一聲站起了身。 嗯,沒錯,我沒寫錯字,就是疼。 因為我站起來的時候,左膝狠狠的撞在了那塊老船木茶臺上。 一股鑽心的疼痛讓我好幾分鐘都沒說出話來,倒吸了半天冷氣,我狠狠的盯著舒籍。 “裝什麼深沉,說對了沒有,給句話!呵,反正是對是錯全是你說了算,你要是有臉耍賴皮,我也沒辦法。” 舒籍失神的看著桌面上的茶杯,瞳孔裡慢慢的褪去了剛才的那股略帶囂張狂傲的神采。 “陶老闆,請回吧。” 舒籍長呼了一口氣,“舒某人認賭服輸,願意免費接下你的生意,半小時內就會把陶老闆要的東西送到府上。” 舒籍說完就低下了頭不再搭理我,我捂著膝蓋蹦躂了一步。 “你知道我住哪兒嗎?” “慢走,不送。” “……哼。本來還想送你個人情交個朋友,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我招手叫來了德福,一手摟著他的肩膀,齜牙咧嘴的朝門外蹦去,身後傳來了一聲冷笑。 “會有機會的。” “哎喲,別介,我高攀不起,免了!” 我沒好氣的嚷了一聲,德福扶著我走出了箇中齋的後門,還回頭狠狠的啐了一口。 “什麼玩意兒,我德爺好歹也是一等公第的大總管,走到哪兒去都被人像祖宗一樣供著。今天倒好,連口茶都沒混上,還……我不配!%#&&%¥……” 一串亂碼國粹不要錢一樣的送給了舒籍後,我也沒心思再去生氣了。 因為我的左腿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說來也怪,以前磕著碰著的時候其實也不少,最嚴重的一次是在天南巫門的時候,我急於去翡翠溪救嶽杏林和梁多多,一下子撞在一塊大石頭上導致了骨折。 即便如此,我都硬撐著跑出了幾里地,直到白桂仙“借”來了一輛麵包車,我才簡單的給自己處理了一下傷勢。 這一次,我只不過是無意間撞在了茶臺角上。 按正常情況來講,頂多就是磕出一塊淤青,疼上一兩天也就沒事兒了。 可眼下的情況卻讓我心裡暗自發毛,我試探著捏了捏左腿。 從膝蓋往下一直到腳底板,竟然一點兒知覺都沒有,就好像這條腿已經不是我的了一樣。 說句心裡話吧,我對早晚都會失去左腿這個結果,早已做好了足夠的心理建設。 畢竟早在失去左眼視力和左耳聽力的時候,我就很清醒的意識到了一個避無可避的結局。 瞎,瘸,聾,啞,瘋。 中州五魁的所有五弊三缺,都早晚會齊聚在我一個人身上。 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我曾經逆天改命,破解了五魁的天命詛咒。 而老天爺豈能這麼輕易的就放過我,我給五魁解除了什麼樣的厄運,老天爺也會同樣報應到我的身上。 沒給我來個超級加倍,都已經算是上天恩典了。 所以我也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任由德福把我扶進一家跌打損傷的鋪面,一個戴著厚鏡片的老中醫趴在我腿上又捏又揉又是扎針的鼓搗了半天。 “我說……小哥兒,和這位爺。” 老中醫推了推眼鏡,狐疑的看著我們倆。 “你們二位這是……來消遣我的嗎?這位小哥兒的腿已經起碼殘疾了差不多有將近二十年了,此刻再想讓我妙手回春……唉,即便是華佗再世,扁鵲重生,也無能為力了啊。”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