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根富道:“那你就得準備成為我的信徒!”
我笑了起來,又用家鄉話罵了他一句:“要不要焚香叩頭?你是甚麼教的,白連教?你有甚麼神通,會呼風喚雨,撒豆成兵?”
蔡根富看來被我激怒,大聲道:“你別對我不敬,我有我的力量,只要我回到山中,我就有我的力量。”
我道:“那等你回到山中再說,現在,我一定要看看你的樣子!”
蔡根富道:“你會後悔!我的樣子並不好看。”
我道:“放心,我不會後悔!”當我這句話一出口,我一面左手一揮,先將在身邊的花絲推得向旁跌出了一步,然後,身子向前一傾,已經抓住了罩住蔡根富頭上的那幅布的布角。
在這樣的情形下,本來我只要隨手一扯,就可以將蔡根富頭上蓋著的那塊布扯脫,可是就在此際,蔡根富突然揚起手來。他的動作也十分快,一揚起手,手心就按在我的手背之上。
當他的手按在我手背上時,那種感覺,事後形容,還是找不到貼切的字眼。如果說是像電擊,多少有點相近;我感到了一股突如其來的麻木,那種麻木,帶有極度的虛脫之感,令得我的手指、手、手背,在剎那之間,一點力道也使不出來。
這種情形,中國武術中的“穴道被封”庶幾相近。可是中國武術中的點穴功夫,是一門極其高深的武學,早已失傳,我決不相信蔡根富會任何的點穴功夫。可是這時,他的手在我手背上一按之後,整個手就像是不屬於我的了,或者說,像是整條手臂,就在那一剎間消失了一樣!
可是這種感覺,卻僅僅是手臂,我身體的其他部分,並沒有這樣的感覺,所以,我在最短的時間內,向後退出了一步。
由於我的手已完全無力,所以我後退了一步,並沒有能將他頭上的那幅布,扯了下來。
而當我後退了一步之後,手臂的虛脫之感,又突然消失。
在那一剎間,我實在不知說甚麼才好,我只是盯著頭上覆著布的蔡根富,我的神情一定極其驚恐。我聽到花絲嘆了一口氣,像是她在說:我早就警告你,叫你不要亂來的了!
也就在這時候,蔡根富又開了口:“好,如果你堅持要看一看我的話,我就讓你看,可是你別後悔!”
直到這時,我才緩過了一口氣來:“不管你玩甚麼花樣,我都不會後悔!”
蔡根富吸了一口氣:“好吧,花絲,你轉過身去!”
花絲道:“不,我反正已經知道你是甚麼樣子的了!”
當他們兩人在這樣說的時候,我當然也有了心理準備,我至少知道蔡根富此際的樣子,至少是十分駭人。可是,唉,當蔡根富伸出手來,將他頭上的那塊布拉下來之後,我的“心理準備”變得一點用處也沒有。因為無論我怎麼樣想像,也決想不到蔡根富的模樣!
而當那塊布才一落下來之際,我只向蔡根富看了一眼,就整個人僵住了!那是真正的僵呆,剎那之間,像是全身的血液都凝止了,停止流動!
我的面前,是一個人,頭的形狀,和普通人沒有甚麼不同,可是他的臉上,原來應該是額、是眉、是雙眼的地方,卻被一隻眼睛佔據,那隻眼睛是如此之大,兩邊眼角,都達到太陽穴,當中的那隻眼珠,直徑足有三寸,閃耀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光芒,直盯著我。
這隻如此巨大的眼睛,除了眼珠部分是黑色之外,其餘的地方,是一種相當深的棕紅色。而整個眼睛,像是硬生生嵌進入的臉部一樣!
事後,我定下神來之後,對於自己當時,第一眼看到這樣的情景之後,竟會如此之吃驚,頗為不解。因為這樣的眼睛,我見到過,在蔡根富家中看到過的那塊煤精,就是這樣的顏色和形狀。
而且,臉上的上部,打橫生著一隻極大的眼睛,大到了將近三十公分,這樣的臉譜,我也見過,我買的那個維奇奇大神的臉譜,就是那樣子的!
可是,單看到一隻大眼睛,和一具沒有生命的面譜,跟一個活生生的,有著這樣極大獨眼的人,大不相同了。我不如呆了多久,只記得第一句話是:“天,究竟發生了甚麼事!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蔡根富那隻眼睛,仍然盯著我:“花絲早已告訴過你,我變成了維奇奇大神!”
我陡地尖叫了起來:“不!”
我在叫了一聲之後,突然提出了一個十分幼稚可笑的問題:“你化了裝,你化裝成這樣是為了甚麼?嚇甚麼人?”
蔡根富向我走近來。事實上,他本來就離我極近,當他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