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間她腦門一麻,公子他、他竟在運氣抵禦?!
他想抵擋什麼?
是……是抵擋她嗎?
眸珠浸淚,她從他硬邦邦的懷裡抬起哭紅的臉蛋,極近地望入他深目之中。
男人目中苦澀,努力想掩去波瀾,但畢竟是慢了,那深黝黝的瞳心因她的撲近而喜亮著,只是不敢放縱。
再不那樣做了……他對她承諾過。
不再忘情地抱她、俊她、親她,不再試圖親近她,因那太過孟浪魯莽,會嚇著她。所以,再不那樣做了。
她終於明白過來,公子原來是在強迫自己不親近她!
接近,但不能太親近,公子想讓他們倆如過往那樣相處,但不可能了,他已經那麼貼近過,她四片唇瓣纏綿難休的感覺已深深印在她腦海中,深入她骨血裡,還有……還有他臂彎是的溫暖啊,怎是說擺脫就能擺脫?
她更用力抱他,涕淚全蹭在他青衫上。
“血口噴人……是嗎?你見著我就發怵,心裡起了疙瘩,但你跟你的小牛哥倒有那麼年話可說。”陸芳遠暗啞開口,似想淡然揭過,偏生不能。
她一聽,更覺難受。“我沒有……嗚……又沒有不跟公子說話,小牛哥他……”
“阿實想跟他去嗎?”
晴空雷響一般,他的問話突然轟將過來,炸得她耳膜生疼。
她微微放鬆摟抱的勁道,仰臉,霧眸怔怔瞧他。
男子面龐依舊清俊無端,五官依舊俊氣橫生,但眉宇間晦暗之色平添輕鬱,竟有本事惹得他整個人泛華光,美還有更美,俊仍又更俊,無邊無際的姿采動人心絃,即便憂悒,亦是無邊無際的好看。
怎會這樣?怎能這樣?樊香實只覺世間不平之事又添一樁。
然後,那張攪碎她心神的英俊臉龐終於垂下,深淵般的雙目投落在她瞼上,再次追問:“你想離開『松濤居』,跟著你的小牛哥遠離北冥嗎?”
他問聲發緊,緊得讓她背脊陡地竄上一股寒勁,鼻間卻又發酸,熱呼呼的氣直往眸眶衝騰。
瞬時間,像把一切都瞧清了。
公子裹足不前,她亦裹足不前。
公子明明盼望她留下,不願她走的,卻硬要裝出瀟灑大度的姿態,說什麼她若要離開“松濤居”,他無權阻攔,明明……明明不希望她走嘛!
可惡、可惡啊……她內心胡亂罵著,一時間卻也弄不清誰較可惡?
是公子的憂鬱隱忍傷人心?
抑或她的躊躇不進更為磨人?
原來皆是多情種,而她實在也不知為何再單純不過的主僕之緣會演變成現下這模樣……對公子上了心,迷迷糊糊動了男女之情,見他難受,她便難受,他開懷歡喜了,她也才真歡喜,鬧得眼裡只餘他。
小姐當初狠狠傷過他一次,而今他為她的去留痛苦,她豈能捨得?
捨不得,所以把自己歸給他了。
他守著當日所說的承諾,再不那樣親她、摟她,既是這樣,山不轉路轉,就由她來做些逾越再逾越的事,沒有主子,更無僕婢,就僅是一顆想親近他的心,一具想親近他的身軀,男人與女人,他和她,在這小小的所在迴歸到最純粹的性情,依心而為,暫不多想……
“阿實若走,公子該怎麼辦?”低問,她一瞬也不瞬地凝注,心口火燎。
“你當真想走?!”陸芳遠聲硬,面龐有些扭曲。
她察覺到了,公子似想扯緊她、捆抱她,但他咬牙未動,眼神驚過狠色。
他強忍的姿態讓她心中酸澀,想起小姐刺傷他的那一幕,後來他按著傷到、背靠巖壁頹坐下來,當日那表情彷彿重現在她眼前。
她沒有答話,亦答不出話,絞心之痛益發難受,腦中與血脈是有一股氣騰騰亂衝,她螓首一側,臉陡地湊上,笨拙卻熱烈地吻住他的唇。
極想、極想吞咬什麼,她心尖顫慄,渾身顫慄,顫抖的十指更是緊揪著這具男性身軀。他的氣味如此美好,化在她舌尖上,盈滿她的鼻腔,她被一股力暈拉了過去,雙手在他頸上、背上一陣亂揉,然後……她、她無法呼息了!
“呼嗚……”憋氣憋太久,她發暈,臉蛋紅若滲血,下一瞬,她猛地將溼潤小嘴從他嘴上拔離,大口喘息。
她籲喘不已,水漾雙眸卻直勾勾望著遭她小狗吞食般強吻的陸芳遠。
她瞧見自己的傑作,面前男子兩片唇瓣愕然般微啟,唇澤鮮紅欲滴,而唇上……唇上盡覆著水光,全是她大膽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