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了大半天,還?不上去?做飯?”
周蘭這次沒阻攔李大妮帶走田恬。
等人走了,周蘭小聲和幾個比自己大的嫂子說了一下她的猜測。
幾個嫂子在農村生活的時間久,對這事見得多了,越聽越覺得有可能。
“田恬好歹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就算不能去?讀高中?,也不能不能這麼糟蹋一個好?孩子?啊!”有嫂子對賣女兒賺彩禮的行為深惡痛絕。
周蘭面色凝重:“我也是這麼想的,田恬還?是個小姑娘呢。”
田恬回到家?就開始幹活,在這個家?裡,她不是小姑娘,她是相當於一個大人的勞動力。
李大妮在旁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挑剔,田恬心情好?,沒和她計較,反正?她當做聽不到,做家務正好排遣心裡的焦慮,當然啦,順便偷吃。
一個人唱獨角戲沒勁兒,李大妮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偃旗息鼓,癱坐在椅子?上,想東想西。
周蘭真肯為女兒花錢啊。
那些錢雖然不是她的,但她真的很心痛啊!
“一個女兒,哪裡就要花那麼多錢了呢?”晚上,李大妮和田勇憤憤不平道,“我不管,我看了那麼久,也該輪到你了。”
眼不見心不煩,她要平復一下心情。
田勇無語,罵道:“讓你看個人,你弄出這麼多事情。”
夫妻倆罵罵咧咧地進行了交接。
第二天,田恬就發現盯梢的人換成了田勇。
幸好?,她昨天就投遞了信!
比起田勇,還?是李大妮更好糊弄一些。
田勇顯然更高明一點點,他也一直盯著田恬,就和幾個打牌的,守在大門口,誰進誰出,誰買了超市的一家人品牌的東西都一清二楚。
田勇頗有優越感?地喝了口酒,嘖嘖,看來大家也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啊,一連好?幾天,也沒誰提著超市的東西回來。
比起超市,還是菜市場更便宜。
幾個老爺們,一邊吹牛一邊啜酒下棋,看上去?好?不快活。
家屬院裡有好幾個讓人厭煩的酒鬼,現?在都在樹下和田勇一起喝酒。
田恬從樓上看下去?,就看到他們臉紅脖子粗地划拳,吆喝聲震天,嚴重擾民。
她厭惡地收回視線。
周蘭和幾個鄰居聽到聲音,也走出來。
周蘭第一時間緊張田恬:“田恬,你別下去?,要是你爸帶別人上來,你就喊我知?道嗎?”
幾個嫂子?聽到,想到周蘭之前說的話,立馬跟著附和。
田恬似懂非懂地點頭。
她回去預先煮點解酒湯。
她可不想對著一個醉鬼,喝醉的人最危險了,會打人會罵人。
田恬弄好?了,想出去走廊和嬸子們說話,正?走到門口,聽到嬸子?們低聲聊天。
“田勇和李大妮不會趁著喝醉酒,喪心病狂給田恬訂下什麼婚事,然後?酒醒了裝作不小心吧?”
“跟他喝酒的人都是家屬院的,應該不至於。”
“彩禮……”
田恬腦海裡“轟”一聲,後面嬸子們說什麼她都沒聽清,也沒心思繼續聽。
嫁人?!
她後背湧上股惡寒。
報紙上也寫過這樣的報道,很多山村裡的姑娘就是這樣被父母拉出去換彩禮錢,還?有換親。
按照田勇和李大妮的性子?,也不是沒可能,而且,他們還?讓她去?李家?村,說?不定……
田恬想到朱翠花的小舅爺,那個手指都帶著焦黃色的恐怖男人,雞皮疙瘩起了滿身。
田恬咬緊牙關,又急又怕。
嘴唇都咬出血了,舌尖嚐到血腥味,她才恍覺自己已經太久沒動了。
眼眶湧上熱意,田恬拼命忍住眼淚,不讓眼淚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