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的慧根,讓天下以為,這是四大聖僧之首的道信最終破例收徒的緣故,但只有道信才知道,他之所以收下這個弟子,不過是因為當初在靜室裡,倆人所說的一番話而已——
“何謂佛?”
“眾生皆佛。”
“汝為何要進我門下?”
“求佛,問心,解脫。”
“汝心。”
“苦海,只求心若明鏡,身如蓮,無妄念。”
他不知道知行的來歷,不知道知行的心裡在想什麼,只是,三年前,在知行不遠千里地來到他的寺院門口要拜他為師的時候,他在猶豫片刻之後還是讓他去了靜室,問了他來這裡的原因,聽完這番話後,他才把他收在門下,當自己的關門弟子。只因為那個時候,他在知行身上看到了他的慧根,以及,在他身上似乎深深埋藏著的,無邊苦海。其實,他知道,知行的心,並不像他外表那樣,出塵,慈悲,甚至於,他的這個弟子,在看到世間爭鬥的時候,都是用一種冷淡而諷刺的眼神看著,那不是佛心,知行,根本不是世人眼中的道德清淨、慈悲為懷之佛門中人。
只是,早已把知行當成自己嫡傳弟子的道信,一直在努力著要化解自己這個弟子身上那種若有若無的戾氣,以及,希望他真的能成為佛門第一人這才佯作不知罷了。如今天下大亂,動盪不已,佛門之士應以渡化蒼生為己任,只是……
魔門在一邊蠢蠢欲動,更出了石之軒祝玉妍等絕世之輩,一時之間,道消魔長,尤其是佛門這邊,竟然只有寧道奇梵清惠碧秀心能和他們相提並論,不是道信有門戶之見,只是這兩個女子出自慈航靜齋,絕不是什麼省心的人物。一個權欲過重,一個心思太重,現在還好,只是過了十年二十年,那樣的人,指望他們去打擊魔門的肆意妄為還好,要她們慈航靜齋那樣的人去為天下蒼生做點好事……
道信回頭看了下走在他後面的知行,心裡冷笑,那他還不如花多點功夫施恩於知行,以他恩怨分明的性格,或許還能遵從他的心願為天下百姓多做點事,絕對比指望慈航靜齋那群六根不淨的尼姑來得實際多了。
別以為他不知道慈航靜齋這些年的在底下的小動作,要不是看在那群女人也給佛門帶來了不少名望,助長佛門傳教,他們早就容不下那群自作聰明的女尼了。六根不淨,爭權奪利,簡直就是在給佛門蒙羞!只是她們的確是有本事,又是女兒身,善於遊走群雄之間,更受制於佛門絕不可能控制佛教,包括道信在內的一干高僧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在有需要的時候,本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原因出手相助,即便慈航靜齋以白道領袖自居,自認能驅使天下人物,他們也生生忍了而已。
傳道是每位佛門弟子的使命,為了能在中原立足,百年來不斷融合與中土文化,如今,早就脫胎換骨成為真正的本土教派,只是,仍然有不少人認定他們是外來教派處處針對他們,為了信徒,為了道統,即使是道信也不得不在人後預設了慈航靜齋的行為——幸好,他收了個好弟子,知行,他將會在他百年之後成為禪宗第一人,把慈航靜齋握在手裡,他也不怕那群不知道什麼時候沉淪利慾不能自拔的瘋女人會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慈航靜齋梵清惠求見道信住持。”一聲清越地無與倫比的聲音傳來,隨即現身而來的女子身穿一身儒雅男裝,對著道信躬身道。
“清惠來此,不知有何要事?”道信察覺到知行淡淡地看了梵清惠一眼,而梵清惠似有所覺,裹在男裝中依然難以掩飾其曼妙曲線的嬌軀微微一顫。
梵清惠低著頭,把自己來此的目的道出:“前年,知行師兄曾經說過自己有個弟弟,而不久前,師傅路過一個村莊,發現有一重傷垂危之人的身上,似乎有一個和知行師兄長得幾分相似,更知道他也有一個和師兄一模一樣的玉佩,所以救回他之後就派弟子帶那人來此見知行師兄。”
“……知行,你去見見清惠帶來的那人吧。”道信半響,嘆氣道,抬手在知行的肩上重重地拍了拍,旋即離開。哼!知行什麼有個弟弟?不過是隨口編造的身世,慈航靜齋居然也想著要利用這點想控制住禪宗的傳人,無謂!無恥!難道她們這些年來修的佛法都修到狗身上去了嗎?!
知行看著道信離開的背影,依然是穩若泰山、平靜無波,嘴角微微一勾,劃出一個淺淺的弧度,本來是聖潔出塵的俊美容貌,生生多出幾分難以形容的魅惑,配上那一身不沾塵埃的僧衣,更讓人莫名生出一份無法宣諸於口的來自禁忌的心慌意亂。
師傅,你也會生氣嗎?只有他知道,這次,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