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那麼多幹嘛!沒準兒人家是剛進城的鄉巴佬兒呢!四處看看城裡的鋪子長點見識還惹著你了!你不好好做生意倒去管人家走了多少路,是不是皮又在癢了啊!”說著,旁邊的老闆娘想也不想就拿起算盤要對著老闆砸下去。
“別別別,我去看鋪子。。。。。。”待到夫人走進內堂,老闆才剛輕聲埋怨:“是你見了人家長得俊,被他的笑迷瞎了眼才幫人家說話吧!早晚休了你這潑婦!”說完又不自覺摸摸脖子,覺得昨天上勾欄院回來被自己婆娘打的傷口隱隱作痛,又不敢出聲。
。。。。。。 餘容是不知道自己這女扮男裝的西貝貨在無意間勾走了一位大媽的心的,她此時此刻可是驚喜得很。這飯館雖然是供給客人飯食的,但為了方便,居然也有客房提供,倒讓她省下了四處奔走的功夫。 還沒住店,她先在空曠的一樓飯館坐下,呼來小二點了一份小菜,一份米飯,趁著飯菜沒上,就看了看掛在大廳邊那些寫著菜名的小木牌。雖然是繁體字,但她倒也憑著多年學畫書法的基礎認了各遍。這飯館雖然小,但衛生很整潔,桌子椅子也擦得很乾淨,就是有點老舊。 “客官,您的菜上齊了。”小二動作利索地把菜擺好,又見沒什麼其他客人進來,就回到櫃檯打盹兒。 餘容看著粗陶碗裡盛得滿滿的糙米飯,旁邊一個小小的白色磁碟上是她點的冷盤。拿起筷子嚐了幾口,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一開始還不覺得,如今多嚐了幾口,這菜式的馬虎,刀工的菜式就顯了出來。簡簡單單的一道冷盤,竟也粗糙至此。。。。。。
眼角一瞥,看到掌櫃的由樓上下來,她頓了頓,反覆在走進櫃檯的掌櫃和桌上的飯菜之間看了幾眼,終於起身走過去:“掌櫃的,我可以在你們這裡幹活兒嗎?”
“幹活兒?本店不缺人。”掌櫃是一位四五十歲的男子,穿著褐色衣裳,頭髮梳理得很整齊。他仔仔細細地打量了餘容幾眼,說:“看你的樣子也沒啥力氣,幾歲了?”
這掌櫃的還算和氣,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那麼好說話了。
“十三了,我會一些廚藝,也識得幾個字,想要。。。。。。賺些錢過活。也順便安定下來。”她是知道自己身高不算出挑的,減了五歲,也可以掩飾住自己的身高和沒有喉結這點兒,最多就說自己發育比較早,所以比“同齡”的高些,也可以解釋聲音的柔潤。
“你還識字?”掌櫃的原本有點不耐煩,本來打算早早打發餘容走的,聽到這話,卻又看了她一眼,“你會做什麼菜?”
“一些北方的麵點,還有冷盤,熱菜最擅長蒸魚,不過我每次煮飯炒菜都得別人幫我起火掌火。”最後一點才最重要,她知道這個時代沒有哪個廚師是不會掌火的,這掌火包括了控制灶臺的火候,但她在現在烹飪的掌火卻只是簡單的開關瓦斯爐什麼的火候大小,說了這個可能會馬上被趕走,但也好過騙人留下然後才被發現不會生火什麼的。騙人,終究是不好的。
掌櫃聽了更奇怪了,但這次沒說什麼,只看了她兩眼,想了想,說:“你跟他到廚房裡。。。。。弄兩道菜出來讓我看看你的手藝。”
“是。”餘容終於鬆了鬆拿著包袱的手,感覺有點汗漬,不管怎麼樣,能有個機會考驗下還是好過被直接趕走,她的運氣還是不錯的,不是麼?
片刻,她把兩道菜端了出來。
掌櫃拿起竹箸,看著那道冷菜,卻是幾朵梅花于山巖中綻放,心中暗暗思量,這年輕人古怪是古怪了點,但心思還是不錯的,能拿幾種不同的滷肉和瓜果弄出這麼個詩情畫意的冷拼,還算有點功夫。 又嚐了幾口,冷熱適中,清淡又不失甜美,搭配起來也適宜,又嚐了嚐那蒸魚。眼前一亮,“新鮮肥美又不油膩,這清蒸魚的‘清’可掌握得好,醬汁也調的好,簡簡單單,一點鹹味,倒愈加顯出魚的清甜,口感細膩,火候不錯。”又多嚐了幾口,這才停下竹箸,問,“這河魚的賣相不錯,也沒那份腥味,怎麼弄的?”
“我在下鍋前先給魚過了一次沸水,這樣能去掉慣用的腥味,也能保持住魚的外表完整。”她沒有多做什麼小動作,反正那小二在一邊也看到了,就沒怎麼隱瞞,直接說了。 掌櫃的滿意的點點頭,說:“好小夥子,倒有點本事,可我這兒實在不缺人。。。。。。不瞞你說,我這兒再過些日子就關了。。。。。。”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嘆嘆氣,“這世道越來越亂,聽說歷陽那兒已經落入江淮軍的手裡,人心是越來越亂,雖然這裡一時半刻是不會有事的,但我這館子一向也只是勉強維持生意,前些日子掌廚的也走了,你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