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富察氏的正院裡,桌上放著於穗歲跟孩子都喜歡的吃的喝的。 永璜就自己一個乖乖的坐在特製的椅子上喝羊奶,邊上坐著眼睛都要閉上的大格格,她的奶孃保姆們,端著羊奶拿著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喂著。 只有幾個月大的二格格,跟三格格一道趴在榻上撅著屁股又睡著了。 “錦荔,我孃家送了一些茶來,你等會裝一點回去試試,說不定拿來煮奶茶也合適。”富察氏道,這是福建來的烏龍茶,她家裡有族人在福建那邊做官,叫人送了不少的回來。 於穗歲想著這福建的烏龍茶是鐵觀音還是其他? 又想起她最近得到的熹貴妃娘娘特贈的那羅又沉香,特有的果樟香韻,問:“你要羅又沉香嗎?”富察·霽禾是愛茶的人,只是於穗歲知道她永遠不能直呼她的名字。 富察氏點點頭,“那你等會叫人送來,我試試。”她知道於穗歲的意思,她總是這樣,覺得有來有往才是朋友之道。 跟著富察氏聊天然後又賞了她的名家收藏後,從她那裡又帶回了一幅不知名的山水畫後,才回到自己的院子裡。 春燕抱著茶罐,放在桌子上,於穗歲迫不及待的開啟看看,原來是永春佛手。 “去煮來嚐嚐。” 春燕又捧著茶罐下去煮茶,她最近心裡憂慮,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究竟要如何。 永璜難得的開了金口,“額娘,我要喝一小杯。”還用手比了大小,就是她們日常拿來喝酒的杯子,一點點大,大概有個五十毫升的樣子。 “只一小杯,不許多喝。”於穗歲覺得可以給他嚐嚐。 要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永璜從奶孃的懷裡掙脫出來,自己爬上榻,坐在小几的另一邊,等著春燕將茶端上來。 喝了茶之後,永璜心滿意足的由著奶孃抱他回去休息。 秋去冬來,轉眼間就是年末了,今年皇后去世,宮中沒有了正宮,這宮中的大小事宜就落在了位分最高的熹貴妃身上。 她是要樣樣都處理好的,萬萬不能叫皇上挑出一絲的毛病出來。 過完年,熹貴妃就病倒了,這病來如抽絲,她原本還算圓潤的臉一下就變得稜角分明瞭,她也是心裡壓力太大。 見過皇后的下場,她要時時刻刻的警惕自己,不能變成這個樣子,她對皇上的瞭解不算多,可這頭頂上每分每秒都懸著一把劍,不知道什麼時候要落下來,她整個人跟拉滿的弦一樣,緊繃著。 原本想著自己要親自養的孫女,如今也不敢抱過來,就怕萬一撞見了皇上,留下不好的印象。 富察氏帶著她們幾個去給熹貴妃娘娘侍疾,想著西二所裡還有事,熹貴妃就留了於穗歲,又叫富察氏多照顧一點黃儀景,她如今肚子也快滿六個月了。 熹貴妃留著於穗歲並不叫她侍奉湯藥,最主要的是留著她說話解悶。 她在宮裡的日子,實在沒有一個說話的人,如今全部的人,除了皇上外,大家都順著她,她說話也都收斂了許多。 於穗歲陪著熹貴妃,一陪就是半個多月,熹貴妃到了不得不好的時候,因為皇上點她去圓明園。 沒過多久,於穗歲就又聽到宮裡的傳言,皇上又寵幸了一個宮女,那宮女跟前幾年去世的皇貴妃有七分相像。 端午節的時候,於穗歲見著熹貴妃,見她聽到底下的人來說那起那個答應,眼裡都是可憐,皇上是個痴情人,那雍正七年的時候,宮裡有個劉答應,也是跟皇貴妃有五分像,到了八年的時候變成了劉貴人。 如今還在皇上身邊伺候著,嬌慣的不行。 只是這如今又有了更像的人,那劉貴人一下就偃旗息鼓了,轉頭開始在宮裡伏低做小了起來。 熹貴妃沒跟於穗歲講這些,只是她看著寶珠就不撒手,這個名字還是她取得,她愛極了這個跟她有幾分像的小姑娘。 當然她也沒有冷落富察氏生的大格格,越過弘曆給她的大孫女取名叫珺羲,也是頻繁的帶到身邊來玩的。 這樣是時間一晃就到了雍正的十二年,雍正前腳給寶親王弘曆指了側福晉那拉氏,還沒幾天,後腳就給高隱月抬做了側福晉。 她們去年從那狹窄的西二所搬了出來,在宮外的寶親王王府裡,大家住的比以前寬敞了不少,黃儀景帶著她的女兒徽遙。 只是這名字有些拗口,黃儀景都是管她女兒叫遙遙的。 寶親王弘曆目前有四個女兒,除開大格格,剩下三個年紀都相差不大,福晉生的三格格如今也快三歲了。 珺雅那小丫頭古靈精怪,寶親王很是喜歡,偶爾帶著到於穗歲這裡來找寶珠玩。 這有新的側福晉要入府,弘曆是自覺自己沒做到有些不好意思,他跟福晉早就商量著將錦荔跟素舒抬做側福晉,他想著先給素舒請封后,過上一段時間再給錦荔請封,那裡想到去年冬月遞上去的摺子到了今年的三月才有迴音。 前面二月末,皇阿瑪還指了個側福晉來。 這樣一來錦荔的側福晉是沒了指望。 弘曆跟著自己的福晉說了一通,又覺得自己如今還是跟皇阿瑪的木偶一樣,牽著線在走,額娘那裡也是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