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沒有多說什麼,於穗歲就知道,他現在是沒得選了。 這四公主的能力,那是比起這些個阿哥來說要強上不少的,這短短的十幾年時間裡,她將漠南漠北掌握在手裡不說,還將自己的範圍一直向西擴大,如今還有向北擴大的趨勢,這遲早有一天,她會向京城來的。 康熙知道的,只是他一直沒有說出來。 若是她是個兒子,康熙現在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她,可惜她是個公主,這愛新覺羅氏的天下,不能姓旁的。 於穗歲不管康熙的糾結,只是她也再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康熙好似也忘記了一樣。 又過了兩年,這朝堂上的立儲風波是越來越大,康熙已經是強行壓下了好幾回,這國主老,那臣子必定是往前進的,這死了一波又一波的人,都是攔不住的。 一次,只要成功,這家族將享受數百年的昌盛,有幾個人能抵擋這樣的誘惑。 康熙召回了四公主,叫朝堂上爭論不休的人傻眼了,這皇上玩的是那一招,他們都沒有想過四公主會直奔朝堂,站在大殿裡,穿著太子才能穿的朝服。 那衣裳是康熙叫人送給四公主的,他左思右想,糾結了數百次,猶豫了上千次,不得不承認皇后說的話,四公主她是最好的人選。 四公主成了皇太女,與此同時她跟蒙古的丈夫和離,改娶康熙指定的太子夫,以後孩子姓愛新覺羅氏,只是四公主帶回了她的女兒。 四公主給於穗歲請安的時候,她平靜的眼睛裡隱藏著她的激動,“皇額娘,我回來了。”語氣很是平常,跟以前的問好沒有任何的差別。 她離開京城遠嫁蒙古的時候,過來跟皇額娘告別的時候,說她以後還想要回來,皇額娘說,京城是權力的中心,要回來就必須帶著權力,不然也就是路過。 權力這個被定義為男人才能追逐的東西,她現在緊緊的握在手中,這才是女人應該追求的東西,而不是那些不切實際以愛情和規矩束縛的賢良淑德。 於穗歲笑著,“歡迎回到你的世界。”四公主的成長叫人驚喜,還有那幾個公主,她們也是叫人意外。 佟貴妃的女兒,在宮裡是出名的溫婉賢淑,可到了宮外,她是風生水起,一點也不像她額娘。 四公主笑了,那是一種發自心底的明媚的笑,她知道皇額娘一直能夠看懂她的世界,只是她以前也好奇過,明明皇額娘可能能做到的事情,她為什麼不去做,現在她依舊是無解。 只是看著皇額孃的那雙眼睛,她知道,這個世界不是隻有她一個這樣想,她要去做這天下女子的楷模去了,前面的史書上有眾多的前輩為她指路,她要穿著袞服走向那個寶座。 四公主離開之前,將她的女兒送了過來,那個在蒙古出生,跟著她長大的孩子,如今有六歲了,她是四公主唯一帶回來的孩子。 - 四福晉在王府裡瀟灑自在,這四公主未來做了皇帝也好,總比四爺做了皇帝好,這樣刻薄寡恩的人當皇帝不好,她雖不知道那一輩子,最後四爺的結局,可這一輩子,她是滿意的。 四爺坐在離四福晉不遠處的椅子上,他從一開始憤恨到現在的平淡,看著四福晉這個女人將他的格格妾室們,改名換姓的添了嫁妝給嫁出去,又看著她給李氏生的那個多病的兒子娶妻後,分府別居,看著李氏歡天喜地的搬去新家,他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他不知道這個夢境要什麼時候能結束,他不想再等了。 可他無能為力。 四公主的女兒在於穗歲這裡小住了幾天,然後就被宋旭上書房讀書去了,老師是四公主請於穗歲挑的。 康熙也知道,不過他現在已經是這樣了,一代管一代,他只能管到四公主,這下一代立個皇太孫也不現實,不過好歹是這江山還是姓愛新覺羅。 “我老了。”康熙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正躺在搖椅上享受太醫給他按摩,他看著四公主這做事極有章法,還是遺憾這四公主為什麼不是阿哥。 於穗歲坐在另一邊,端著酒杯小酌,康熙是個自律的,他不愛喝酒,一般情況下就是意思意思,極少能見他放肆的飲酒,他總覺得酒會麻痺他的腦子,以至於讓他說出不該說的話來。 “都老了。”於穗歲放下酒杯又滿上一點,她還比康熙大一歲,大家都老了。 康熙依舊是沉默,他沉默的次數是越來越多,於穗歲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這是又在懷念他的太子殿下了。 宮中自太女之位確定以後,那也是沸反盈天的,這女子怎可越過她們的兒子登上帝位,她怎麼配? 於穗歲見得翻了,索性交給康熙,他殺雞儆猴也不過三五天,這些事情就安靜下來了。 惠妃年輕時鬥志昂揚,這未來的太后之位,在太子死後她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這想是想,做是不敢做的,那德嬪一輩子生了那麼多的孩子都在那嬪位上卡著,若是沒有皇后的意思,惠妃是不信的。 這宮裡的寵妃年年不同,可皇后卻是唯一的常青樹,這幾十年來都這樣,她對皇后的忌憚早就深入內心,不敢真的跟皇后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