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開始打起了哈欠,準備叫乾隆抱著她過去睡覺了。
剛剛乾隆想了許多,最後還是落在了高貴妃身上。
前頭的十幾年,高氏、蘇氏、金氏還有黃氏幾人,一直是深受他的寵愛。可皇氏去的早,這剩下的幾個,高氏當是第一,蘇氏是第二。
這蘇氏除了自卑於自己的出身以外,再沒有什麼不好了。
知情識趣,比起愛使小性子的高氏來說,要懂事不少。
“你說朕該去看純妃嗎?”乾隆穩穩的抱著於穗歲,往床上走。他有點不想去,可是又覺得還是應該去一趟。
於穗歲打著哈欠,對乾隆這話充耳不聞,這去不去的,又不是她能做決定的。
閉上眼睛,於穗歲直接裝睡。
乾隆第二日還是去了一趟純妃的院子裡,見著純妃皮包骨的身體,嚇了一跳。
“你們怎麼照顧純妃的!”乾隆呵斥道,這主子照顧成這個樣子,這些奴婢怕是沒有一個盡心的。
純妃幾個貼身的宮女都嚇得直接咚的一聲跪在地上,她們都瑟瑟發抖的。
純妃嘶啞的嗓子,“皇上聖安。”說著又咳嗽兩聲,“是臣妾的事,不關她們的事。”她自己心裡難受,吃不下,睡不好的,不是她們的問題。
乾隆皺著眉,坐在椅子上,看著床榻上的純妃,雙目無神,整個人怏怏的,臉色蠟黃,毫無血色。
“你在想什麼?”乾隆也沒有拐彎抹角,他直接問道。
純妃心裡升起諷刺,她在想什麼,她在想自己這些年跟那街邊的猴子一樣,被人當成笑話看了十幾年。
她費盡心機要掩藏的東西,在這裡原來早就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尤其是皇上,他裝了這麼多年,看她上躥下跳的這麼多年,想必很好笑。
純妃勉強的揮揮手,叫自己的宮女都出去了。
她張著嘴,想要說什麼,又頓了一下,道:“皇上,臣妾想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您都不跟臣妾說臣妾的身世?”她出身不堪,年紀小的時候,被送到了養父母那裡去。
長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時候,又被地方上的官員選中,千里迢迢的送到了京城來,成了皇上的妾室。
她一直自卑於自己的出身,覺得自己玷汙了皇上。
乾隆垂眸看著純妃,語氣有些不冷,“所以你就是為了這個,將自己折磨成這個鬼樣子?”乾隆不解,她的出身,她自己一清二楚。
她為什麼會以為皇家不查這些?
還有她這些年一直說自己是平民百姓出身,家裡喜愛才跟著父兄讀書識字的。
他也沒有拆穿過。
如今倒是問起了他為什麼不拆穿。
純妃心裡有些不舒服,但是也沒表現出來,只問,“皇上,這些年臣妾在你眼裡是不是個裝模作樣的傻子?”
若不是,怎麼將她當作傻子戲耍?
乾隆幽深的眼神落在純妃的身上,“純妃,朕從未這樣想過。”人都有虛榮的一部分,純妃能哄他開心,那這些缺點便是無足輕重的。
就如同魏氏,她的狗脾氣,叫他數次都想拿著刀給她砍了。可是她人往他身邊一靠,手一伸要抱的時候,他又忍不住心軟。
純妃愣了,她以為皇上一定是這樣想的,驚訝的抬起頭,看著乾隆的臉上的神情,“不是這樣嗎?”純妃有些不敢置信。
“朕不是這樣想的。你的出身在宮裡,乃至於皇室或者是勳貴裡,都不是什麼秘密。朕沒說過,便是不重要。”乾隆真不覺得純妃的出身有什麼重要的。
“不重要嗎?”純妃呢喃,原來是不重要的。可是養母說她這樣的女人,若是不能溫順小心的服侍男人,便也沒有什麼用。
尤其是遇上了那些出身好的夫人,她這樣的身份,便是誰都能踩上兩腳的低賤的存在。
她這個出身在女人裡,是最叫人看不起的那一類,是跟娼妓一般的存在。
皇上說這個不重要?
純妃迷茫了。
這皇家裡,尊卑有別,遠甚於其他的地方,結果這個不重要。
乾隆不想等純妃發呆,又道:“皇后說你鬱結於心,朕看你是想多了,自己折磨自己。”說罷又有些疑惑,“你是對貴妃不滿,所以才這般?”
乾隆不覺得純妃是因為這個生病,只擔心她是為了陷害高貴妃,而使的計。
純妃瞭解乾隆,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立刻就解釋道:“皇上,臣妾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