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瞅了她一眼,長嘆一口氣,“宜妃啊,你心裡有點數行嗎,你就算是貴妃,胤祺他們幾個的前程也就那樣了。”有太子珠玉在前,又有大阿哥勇猛精進,還有三阿哥飽讀詩書,這胤祺有什麼?
他那個十歲還只會蒙語的腦子?
皇太后心裡早就有底了,只是宜妃這個當孃的,看自己的孩子覺得哪裡都好。
宜妃面色一滯,被太后給揭了老底,可心裡還是不甘,“太后,我知道我人笨,靠著一張臉,可這宮裡的女人哪一個不是靠臉。”
在這宮裡要得寵,不靠臉,難不成靠什麼?
皇上哪裡有時間跟你談情說愛, 你想要當解語花,那也要夠格啊,皇后都不一定能當上這個,她,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她腦子不夠用,還是靠著臉來得靠譜。
皇太后翻了個白眼,反問:“你如今幾歲?”她現在年紀一上來,走穩重的路線不好嗎?
看看皇上現在喜歡的女人,她自己心裡也該明白,皇上現在喜歡的女人,都是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不是宜妃這個年紀的。
宜妃也知道自己已經不小了,只是她心裡還是想著多撐幾年,好歹前面兩個兒子能沾點光。
“太后,我這不都是想著胤祺他們。”她是有一點私心,可是這跟他們前途比起來,那真的算不上什麼?
皇太后白了宜妃一眼,將手裡捏著變形的點心又放了回去,語重心長道:“宜妃啊,人上了年紀就得要自知之明,我在宮裡幾十年了,這後宮裡的花從來沒有能長盛不衰的。”
她自十幾歲開始來了京城之後,在宮裡浮浮沉沉,歷經昭聖太后、順治皇帝,如今又到了皇上。
這些人都是這個京城乃至於天下的掌舵者,他們所思所想,所行,跟她們都是截然不同的。
後宮裡的女人,求得是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可皇上的心意,那是變化無常,以前都說先帝深情,可董鄂氏罵名擔了多少年了。
紅顏禍水,這個詞她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
可事實真的如此嗎,先帝專寵董鄂氏,可皇宮裡那些年,幾乎年年都有孩子出生。
花無百日紅,到了宮裡不認命,那就要惹出事端來。
宜妃哪裡不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輩子都是寵妃,這王貴人是皇上的新歡,只是也七八年了,還是沒有見王貴人晉位,生了孩子也是抱給其他的嬪妃養的,可見這出身還是有限制的。
可瓜爾佳氏不一樣啊,她可是是出身名門,比起她的出身來,要高得多,皇上又是這個態度,她心裡肯定是會多想的,可要她放下身段先去她那裡,宜妃自己是不願意的。
“太后所言皆在理,只是我心裡還是不甘。”宜妃說了實話,她就是覺得落差太大了,以前她是一躍高位,如今有人打破了她這個,以前她沾沾自喜的樣子,現在想來,心裡異常的不平衡。
皇太后瞧了她一眼,擺擺手,“你回吧,我懶得跟你多說。”這宮裡要的就是明哲保身,多說多錯,多做多錯,反正宜妃出了什麼事,她之前也提醒過了,之後就不管了。
宜妃心裡一咯噔,立刻跪在地上,認錯,“太后,是臣妾失言,還望太后恕罪。”
皇太后並不接她的話,招手叫來一個姑姑,“送宜妃回去,以後沒事就別來了。”她自己的生活都在別人的手裡,哪裡能再管宜妃的事。
何況她養著五阿哥,那也不過是昭聖太后跟皇上的意願,如同她後來還要養五公主一樣,她都是被迫的,不是自願的。
“宜妃娘娘請。”姑姑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她心裡也嘀咕,這宜妃娘娘以前也算是聰明,怎麼今日犯了渾。她們太后根本不管皇上後宮的事,若不是皇上有要求,她們皇太后連選秀女這樣的大事都不會去。
這前段時間,選秀,太后去當了小半個月的木頭樁子,如今好不容易才緩過來了,宜妃這受了刺激,也不該來找她們太后啊。
宜妃臉色煞白,扶著宮女的手就被姑姑給送回了翊坤宮。
永和宮裡的德妃跟自己的兩個女兒一道品茶,五公主說起這個事,德妃聽了一耳朵,道:“小五,你養在太后宮裡,可是這有些話,你也要有數,出了壽康宮,你的嘴巴就該閉得嚴嚴實實的。”
五公主點點頭,“我知道的,額娘,我也就在你這裡說說,其餘的人,我是一個字都不說。”她當然知道這話不能亂說,只是待在額娘宮裡,她就沒有那麼多忌諱了。
德妃笑得溫柔,摸了摸五公主的頭,“我知道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