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洛雲初沒太多心思欣賞府中風景,腦中轉著的,都是等會該如何應對那位老柱國。 自己如今這形象,騙騙這些無知的下人或許有用,但是對上那久經沙場的老將軍,估計夠嗆。 可是,想要確認慧宏的身份,這個法子無疑是最快且最有效的。 慧宏與這些人必定有某種關係或者聯絡,而自己不認識,原主記憶中也沒有,祁時聿也不認識,那麼就只有從上一輩人身上入手。 只要有關係,那就必定會有人認識。 只要弄清楚了慧宏的身份,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這件事或許就通了。 就是這突然間要去面對一個老者,還是原主的爺爺,讓她有點莫名的心虛。 “大師,我家老爺就在裡面,大師您自己進去吧。”門房將洛雲初引到一個大堂外,便轉身離開了。 洛雲初皺了皺眉,根據剛一路過來,這裡似乎是個偏院? 堂堂將軍府柱國,住在偏院嗎? 洛雲初緩緩撥出一口濁氣,抬腳跨了進去,清風拂過,衣襬隨著步伐擺動翻飛。 往裡走了大概半分鐘,便看見一個小號的大堂,上首坐著一個精神奕奕的老者。 堅毅威嚴的面龐,只一眼便給人不怒自威的既視感,若是用洛雲初的話說,那便是殺氣。 哪怕他並不曾透露出半點不悅,只一眼,便能感覺到濃烈的殺機,這就是就久經沙場的將軍,哪怕年事已高,周身的氣度與威嚴,也不是一般人能正視的。 “不知大師前來,有何指教?”慕容覃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緩緩抬頭看向院中的身影。 他一生都交給了沙場,生平從不曾認識任何大師,所以對於洛雲初所言的故人之言,嗤之以鼻。 故人? 呵,估計又是哪裡來的騙子。 自從玥兒丟失之後,這麼多年來提供假線索的人,數不勝數,若不是因為需要迷惑皇后與沈家,依著他的脾氣,早就動手了。 也不知道南樺與薇兒那邊怎麼樣了? 又有沒有玥兒的訊息呢? 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玥兒那丫頭躲到哪裡去了? 真的,不會回來了嗎? 對於慕容覃的想法,洛雲初不知道,但是他語氣中的不耐,她聽出來了。 看來,慧宏與將軍府,估計沒有淵源,此次可能要撲空了。 不過,就算沒有關係,如今都已經過來了,總得嘗試一下。 洛雲初輕笑著,慢慢伸手取下頭上的斗笠,凜聲道:“老柱國何必這般武斷呢?是不是故人,老柱國看過方知。” 當斗笠慢慢放下,露出慧宏那張臉時,原本端坐著的慕容覃瞬間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張,驚訝之色溢於言表。 洛雲初見狀眸光微動,看來,認識呢。 有點意思。 察覺出這點,洛雲初慢慢扯出一抹淡笑,不顯親近,卻也不至於透著過多的疏離。 為免多說多錯,洛雲初沒再輕易開口,而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等著看慕容覃的反應。 然,慕容覃卻像是被雷劈了一般,除了瞪大了眼睛望著洛雲初之外,久久沒再有其他反應。 無奈,洛雲初只能疑惑的試探道:“老柱國?這是不認識了?” “皇、太、太、太上皇!?” 良久,慕容覃才哆哆嗦嗦的出聲,一邊說還一邊起身,隨著‘噗通’一聲,整個人直接跪了下來。 這下輪到洛雲初發懵了。 這...... 什麼玩意兒?! 太、太上皇?! 有沒有搞錯?!!! 這、慧宏是太上皇?! 看著那跪下的慕容覃,洛雲初只覺得渾身爬滿了螞蟻,哪哪都不得勁。 她默默的往邊上走了兩步,慕容覃也隨著她而轉動。 洛雲初:...... 我次奧! 這、玩大發了好像? 這這這,怎麼辦? “太上皇,您終於回來了,您這些年,都去哪裡了?為何一直渺無音訊?” 慕容覃對尷尬的洛雲初一無所知,而是開始了訴苦:“您可知這些年老臣有多悔?” “您可知,皇上已經被沈家逼到絕境了。” “太上皇,孟太傅也被沈家逼死了,孟家一夜之間土崩瓦解,沈家籌謀多年,皇上應對不及。” “都怪我,都怪老臣,不該這麼早卸甲,若不是老臣不聽勸告,沈家也不敢動這賊心。” 慕容覃越說頭越低,也不曾發現洛雲初已經走到了另一邊。 洛雲初現在很後悔,這目的是達到了,可是...... 這身份...... 是不是過於嚇人了點呢? 這讓她怎麼演? 還有,這慕容覃可是原主的爺爺啊!!! 自己受了他的跪拜,會不會被雷劈? 天吶!! “太上皇,都是老臣沒用,沒能幫皇上守好江山,還弄丟了自己的孫女,讓慕容家受著沈家的鉗制。” “是老臣無能,都是老臣無用,還請太上皇治罪。” 慕容覃一邊說一邊磕頭,每磕一下,洛雲初的心就顫一下,眼角也止不住的抽搐著。 這...... 玩不下去了! 得趕緊走。 洛雲初站在慕容覃身後,看著將頭埋在自己手上的慕容覃,隨即將手中的斗笠往頭上一戴,直接閃身消失在了院中。 察覺到動靜的慕容覃狐疑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