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時聿從將軍府出來時,已經是月上中天了。 瞭解完老柱國所說之事後,又被謝知微拉著一頓問,他也不想隱瞞,便將自己與洛雲初之間的關係挑明瞭。 畢竟,就算自己想隱瞞,有慕容鈺在,那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何況,如今初兒已經明確了態度,若是自己再一味的糾纏,最終無非落個憎惡的下場,又何必呢? 哪怕初兒不喜歡,至少...... 不能讓她厭棄自己。 看了看時辰,距離亥時末還有半個時辰,他也不著急回去,便想著找個屋頂待一會。 然,想法剛剛升起,突然自暗中掠出十數黑衣人,將其團團圍住。 祁時聿見狀眉峰微動,眸底寒光一閃而逝。 死士? “沈家派來的?” “上!”然而黑衣人壓根不搭話,直接揮手便圍了上來。 瞬間,數把長劍當頭而至,祁時聿下腰避過,旋身自一側試圖衝出包圍圈。 然而,黑衣人似乎並不願給他這個機會,身後兩人瞬間閃身來到這邊,將其唯一的退路堵死了。 無奈,祁時聿只得使出無相無色,險險避過了迎面而來的長劍,在長劍觸地的一瞬間,他找準機會,一腳踹中一人面門。 掌心似蓮花般轉動,隨著‘咔吧’一聲脆響,身側一人的臂膀直接被扭斷,祁時聿順勢奪下他手中的長劍。 隨著長劍入手,渾身內力暴漲,劍氣如同被賦予了生命一般。 隨著衣袂蹁躚,磅礴渾厚的劍氣瞬間衝出,離得近的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便直接被攔腰斬斷。 只一招,餘下的黑衣人便直接被嚇破了膽,他們是死士,也是人。 他們也會怕,但是...... 不能退。 因為,退了會死的更慘。 “既然來了,那便都留下吧。”祁時聿聲音森冷凜然,眸底殺氣不加掩飾。 “上!”黑衣人首領怒喝一聲,似是在給自己壯膽一般,餘下幾個人迅速衝了上來,哪怕明知打不過。 祁時聿心情本就極差,不僅僅是因為洛雲初的原因,還有老柱國所說之事。 許是因為慧澤的緣故,又或許是這其中也牽扯了洛雲初,總之,他現在對和尚極其的敏感。 聽到慕容覃所說的第一時間,他便想到了自己的師父。 沒有緣由,他就是覺得這其中,會有某種牽連。 可是自己又找不到證據,或者說...... 是找不到這其中的關聯,導致心情很差。 所以,在遇上這群黑衣人之後,他正愁無處發洩呢。 存了戲耍的心思,手中的長劍也不再那般見血封喉,而是找準時機便廢其手腳,看著他們在地上哀嚎時,心中的悶氣也在慢慢消散。 殘忍嗎? 他們朝百姓投毒,往軍中投毒之時,可曾想過殘忍? 這也就是遇上了如今的自己,若是幾年前,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不讓他們生不如死,他便不姓祁。 好像,自己的轉變是在那個山腰處的小院中,從那裡離開之後,他的情緒比以往穩定了許多。 剛開始,他一直覺得是因為初兒治好了自己身上的病症,緩解了他的焦躁。 可是後來才發現,在遇上某些事情時,他依舊還是如以往一般,只有在想起初兒時,那些焦躁不安才會漸漸緩解。 而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初兒,唯一不同的是,此時的腦海中,只有初兒的那句:我心中有人了。 他終究,還是遲了。 祁時聿橫劍而立,劍尖處血滴緩緩滴落,冰冷的視線緩緩自地上移動。 除了一開始突圍宰的幾人之外,其他人不是斷手便是斷腳,哀嚎呻吟聲在漆黑寂靜的夜空下,顯得些許滲人。 他慢慢抬眸,看向僅餘的三人,嘴角的戲謔逐漸加深:“玩夠了,該結束了。”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動手,不知從哪飛來幾枚短箭,三個黑衣人瞬間斃命。 祁時聿眉目一凝,竟然還有別人? 他竟然沒察覺到? 就在他準備動手之際,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祁時聿,你怎麼走哪都被追殺?” 慧澤欠欠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祁時聿聞言眸底冷光慢慢消散,視線中也不自覺的染上淡淡的笑意。 “許是本王不像師兄這般,平平無奇。” 慧澤翻了個白眼:“就你這欠扁的樣子,活該你被追殺。” “師兄這麼晚了,怎的還在外面?”祁時聿輕笑,唇角牽起,悠然清淺。 “這不是出來找洛姑娘嘛,昨夜一夜未歸,也不知道幹嘛去了。”慧澤抱怨著。 “聽說是遇上了熟人,洛姑娘剛來京城,應該沒什麼熟人才對吧?” 聽見這話,祁時聿瞳孔猛地一縮,手中長劍‘哐啷’一聲墜地:“她一夜未歸?” 見他這模樣,慧澤眉心攏了攏,視線上下打量著祁時聿,狐疑道:“這熟人......莫不就是你吧?” 祁時聿緩緩點頭:“昨夜我確實與洛姑娘待過一會,可是很早便分開了,她為何沒回去?” “你問我?”慧澤好笑的反問:“你問我我問誰去?我要是知道還能在這裡找?” “你們昨夜幹嘛了?她也沒說最近有事啊,怎麼可能不回去呢?” 隨即慧澤又狐疑的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