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城河邊。 “怎麼想著來這裡了?”祁時聿有些不解的問道,河邊夜晚多蚊蟲,雜草叢生,不安全。 “想來吹吹風罷了。”洛雲初揮手拿出一塊毯子,隨後又拿出一壺酒與兩個酒杯鋪好後,又將小虎放了出來。 “小虎,你就在這裡先玩會吧,不要走遠了,不要靠近人群,知道嗎?” “呼哧......”小虎親暱的蹭了蹭洛雲初的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真乖,去吧。”洛雲初拍了拍小虎的大腦袋,輕笑道。 等小虎離開,洛雲初才掂了掂手中的酒壺,衝祁時聿道:“喝點嗎?” 祁時聿見狀微微一怔,隨即無奈一笑:“儘管見過許多次了,突然看見依舊還是不能適應。” 洛雲初笑而不語,給他滿上後又給自己添上,才緩緩開口:“你的接受能力,已經很強了。” “說說吧,你是不是很早便發現了我的不同?”話落,洛雲初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祁時聿點點頭,端起酒杯輕笑一聲:“你也不曾想過隱瞞,不是嗎?” “那是因為,你搶不走。”洛雲初挑眉道。 “呵呵......”祁時聿聞言輕笑出聲:“我不會搶。” 說著,話鋒一轉,像是有些失落一般:“就算我想搶,也打不過啊。” 洛雲初愣了愣,隨即笑開:“你倒是看得清楚。” “洛姑娘......”祁時聿指尖捏著空酒杯,深邃的眸子正對著她,在皎潔的月色下,眸底的溫柔一覽無餘。 洛雲初聞言抬眸,對上那毫無遮掩的眸子,許是已經經歷過了,她倒也不像剛剛在街上那般無措,只是淡淡一笑。 “怎麼了?” 祁時聿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眉宇間光華流轉,就算洛雲初如何裝不懂,終究還是扛不住的偏了頭。 “祁時聿,有話直說吧,你我之間,就不要整這些虛的了。” 邊說邊給他滿上酒杯:“你的意思我清楚,可我想要什麼,你也很清楚,不是嗎?” 祁時聿點頭:“我知道,所以......” “待此間事了,洛姑娘可願給我一個機會?”祁時聿嗓音微啞,語氣極輕,眸光也隨之染上了幾分小心翼翼的感覺。 洛雲初聞言倒酒的動作猛地一頓,隨即失笑一聲:“祁時聿,你的身份註定不可能隨我浪跡天涯,又何必執著呢?” 聽見這話,祁時聿嘴角迅速上揚了幾分,眼神都亮了幾分:“洛姑娘的意思是,只要能隨你浪跡天涯,便是能的,對嗎?” 洛雲初一怔,她是這個意思嗎? “你是皇子,並且是嫡長子,憑朝中如今這模樣,你不可能脫身的。” 對於祁時聿的執著,洛雲初很無奈:“況且,就算你能做到,那也得看我喜不喜歡,不是嗎?” “洛姑娘討厭我嗎?”祁時聿目光微動,神情也落寞了幾分。 洛雲初似是認真的想了想:“不討厭。” 至少,若是自己站在祁時聿的角度上,或許還做不到他這般。 雖說之前倆人的關係,似乎是自己給予祁時聿的幫助頗多,可仔細想想,原主是以祁時聿妻子的身份賣給他的。 在後來的相處中,祁時聿也多次在外人面前坐實這個身份。 畢竟古代不是現代,一個女孩子的聲譽,是極其重要的。 不管他當時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又或者是看出了自己的不同尋常,但不可否認的是,祁時聿的人品是好的。 也不曾因為知道自己特殊而利用過什麼,就像自己如今這複雜的身世,只要他想,他可以利用這一點做很多。 至少,憑慕容家對原主的態度,他就能從中得太多的方便。 這也是為什麼洛雲初對他不討厭的主要原因。 她很清楚祁時聿的心思,但是她覺得,他與祁時聿之間,目前的關係就挺好的。 不遠亦不近,剛剛好。 “行了,說說沈家吧,你準備怎麼做?”洛雲初不想過多的牽扯這個問題,便直接拉開了話題。 祁時聿剛想說什麼,聽見洛雲初這話,便知道她不願再說,他只能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沈家如今難的不是他們的勢力,而是民心。”祁時聿嘆了口氣,執杯抬首,望著上空的月色。 “你們非要證據嗎?”洛雲初有些不能理解,“沈家對付孟家之時,也沒有證據吧?” “有的。”祁時聿緩緩回頭,眸光微閃,“當初他們構陷舅舅偷工減料,致使河堤被沖垮,找了許多的難民指正,舅舅與外祖父百口莫辯。” “你也說了,這是構陷。”洛雲初一手撐在身後,微微仰首,淡淡啟唇:“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既然如此,你們為何不效仿呢?” 說著,洛雲初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轉眸看向祁時聿:“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祁時聿也隨之轉眸,無奈一笑:“我何曾沒想過,只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又何其的難。” “很難嗎?”洛雲初反問:“在我看來,不難,就看你願不願意做。” “祁時聿,君子之風很好,可有些人他們配不上,有些手段,在某些時候,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