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也是有冬天的,雖然短暫,但卻真實存在,被稱之為凜冬季。 說來詭異,沙漠也能因為下雪而覆蓋上一層厚厚的白色,在每年的二三月份,凜冬季的大雪會下整整兩個月,然後準時在四月底融化,在五月份受天氣影響變回原本熾熱的沙漠,至今沒有人能解釋其原理。 人們只知道這些雪都是穿透神秘的灰燼深空而來,裡面佈滿了高濃度的靈魂病毒,病毒含量比雨水還要誇張。 每年都有不知多少荒野人因為這幾個月的大雪而死於非命,那冷的可以把柴油發動機凍住的極寒低溫,讓每一個壁壘人和荒野人望而卻步,但……世道再艱難,也總有個別人是不怕死的。 青巖營地外,十幾個黑色的身影在冰原風雪之中緩慢前進。 這些人的身上都裹著厚厚的畸變獸皮,一層一層不知裹了多少,且都揹著巨大的包裹,整體顯得非常臃腫,此刻正一腳淺一腳深的在厚厚的積雪中走著。 “呼~真尼瑪要凍死老子了,特麼的,特麼的。” 隊伍最前方的一位絡腮鬍男人哆嗦著說出充滿熱氣的話,厚厚的鬍子上面滿是晶瑩的冰渣。 一甩頭,鬍子上的冰渣“嘩啦嘩啦”往下掉。 看了看遠處結滿冰雕的青巖營地,男人又是慶幸又是哆嗦。 “終於特麼在夜晚來臨前到了,活下來了,活下來了,操!” 他艱難的轉過身,對身後的人群努力喊道:“加把勁,到青巖了,聽說那裡有家新開的酒吧,到了以後我請大家喝酒!” 此話一出,身後的人紛紛響應,一個個再次爆發出了些士氣。 凜冬季。 在這個危險的極寒季節,無論是感染者還是畸變獸都不會出現。 畸變獸們冬眠的冬眠,凍死的凍死。 感染者雖然不會死,但也會因為極寒低溫而被凍成冰雕,只有等到四五月份冰雪融化,它們才能恢復行動。 因此在這樣一個季節,荒野上掙扎在生死線的流民就會誕生一個特殊的職業——拾獸者。 冒著恐怖的大雪和低溫,去荒野尋找或凍死或冬眠的畸變獸,將它們分屍裝包,或過一個肥年,或作來年一年的口糧。 而此刻這隊人正是來自其他營地的拾獸者,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揹著厚厚的包裹,裡面放著各種各樣的畸變獸屍體。 …… …… 青巖營地有一間酒吧,是在兩個月前開的。 營地內的本地人知道,這間酒吧的原主人是兩個女孩兒,嗯……具體叫什麼記不清了,反正這裡的現主人是一個只有十六歲的少年。 不過過完這個凜冬,這個少年應該就十七歲了。 被厚厚積雪覆蓋的兩層小樓,一樓載著冰雪的蓮蓬下掛著由簡陋彩燈裝飾而成的酒吧招牌。 招牌名挺俗的,叫做“歌娜酒吧” 沒人知道這怪里怪氣的名字是什麼意思,也沒人關心,反正只要這的酒水不錯,價格公道就行。 此時的時間是傍晚六點,相比於夏季,這個時候的荒野已經開始漸漸變黑。 值得一提的是,凜冬季是唯一不用在夜晚升起吸光篷布的季節,因為這個時候絕對不會有要命的畸變蚊蟲和畸變飛禽。 “哐!” 木製的大門被一腳踹開,滿身雪跡的絡腮鬍立刻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溫暖氣息,他身後的拾獸者們也是紛紛激動起來,一個個狠狠搓揉著臉上的凍瘡和冰渣。 足足四個堆滿篝火的汽油桶,散發熱量與火光的同時,照耀出了酒吧內吵吵鬧鬧的景象。 十幾張木頭桌子,三十多張東倒西歪帶椅背的椅子,以及椅子上各種各樣的酒客。 護衛隊、拾荒者、青巖流民,以及各種藉著酒吧招攬生意的妓女和現在的這些拾獸者,構成了整個酒吧的熱鬧景象。 “特奶奶的,還是青巖好啊,還特麼有酒吧,老子長這麼大都是第一次見。” 絡腮鬍拍打著身上的積雪,徑直走過兩邊喝酒說笑的酒客和妓女,來到圓弧狀的木製吧檯前,看向了吧檯後穿著西服,安靜擦拭玻璃酒杯的清秀少年。 “喂!給你爺爺來杯酒!” 粗獷的嗓門讓酒吧內的喧囂聲瞬間停止,推杯換盞大聲說笑的酒客,扣摸妓女下體,引的女人不斷浪叫的護衛隊人員,圍聚在桌上用口糧做賭注,瘋狂搖晃篩盅的拾荒賭徒。 一時間,所有人都停下了聲音,或詫異、或冷笑、或期待的看向吧檯前的絡腮鬍。 絡腮鬍也感受到了不對,剛要開口,面前專心擦拭酒具的少年抬起了頭。 敢在凜冬季離開營地討飯吃,沒有誰是善類,作為這隊拾獸者老大的絡腮鬍,在看到少年黑色眼眸的瞬間便感受到了危險,直接從腰裡掏出一把左輪手槍——“砰!” 長長的血霧自後腦勺噴出,絡腮鬍溫熱的血漿灑在了最近酒桌客人的臉上。 “哇喔!” “林老闆牛逼!” “哈哈哈哈,又一條不知死活的外來狗!”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