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8年4月1日,午後。 草原上的風兒今日竟有些喧囂,融化的雪水滋潤著乾涸的那日罕草原,翠綠的牧草在陽光和雪水的滋潤下瘋長,一個冬天都飢腸轆轆的牛羊此時終於可以放開肚皮,大快朵頤,為即將到來的交配期儲存能量。 巴布紮帶著麾下響馬騎兵,從德瑞法·阿班到達了薩吉徹堡,路上整整花費了兩天的時間,又花了大半天的時間等待那顏接見,直到第三天的午後,那顏烏幕答大人才有時間接見這位遠道而來的響馬頭領。 “你就是那個叫陶什麼的響馬頭領吧。” 那顏烏幕答坐在城堡的偏廳內漫不經心的問道。 此時那顏大人雙腳搭在榻上,庫吉特侍女乖巧的為那顏烏幕答修剪著有些過長的腳指甲,那顏大人的腳趾甲略微有些嵌甲,一旦長時間不修剪,指甲就會扎進肉裡,疼痛難忍。 “回大人話,小人是響馬營地的巴布扎。” 巴布扎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恭敬的回答道。 “嗯。” 那顏烏幕答哼了一聲表示知道,繼續問道: “今年的稅賦收的如何了?” “回大人話,今年收繳的比去年略強一些。” “嗯。” 那顏烏幕答哼了一聲說道: “那就趕快解送過來吧。” 可能侍女有些修剪的深了,那顏烏幕答疼的嘶了一聲,抬眼道: “那顏家也沒有餘糧啊!” 巴布扎將頭觸在地上,卑微回答回道: “那顏大人,我們的營地被包圍了,羊群和物資暫時送不過來。” 那顏烏幕答放聲大笑,笑過後語氣冰冷的看著巴布扎說: “一群強盜,還被別人打劫,你說說,我留你們幹嘛?” 巴布扎更加卑微,簡直要匍匐在地上: “回大人話,我們被偷襲了,兄弟們外出收稅,營地被攻下來了,給大人的物資全在營地裡。” 說著說著嚥了咽口水: “我們圍了兩天也打不下來,弟兄們死傷慘重,無奈之下只得祈求那顏大人的寬恕,希望胸襟猶如天空般遼闊的大人能出兵幫助我們奪回營地,我們也好將物資奉獻給大人。” 那顏烏幕答眼皮微微抬起: “你在威脅我?” 巴布扎以頭搶地: “小人不敢!” “不敢?我看你敢的狠!” 那顏烏幕答又嘶了一聲,庫吉特侍女誠惶誠恐的跪地求饒,那顏烏幕答擺擺手示意繼續。 “我是那顏,你是響馬,讓你們活著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現在你讓我出兵去幫你?!” 那顏烏幕答厲聲質問。 巴布扎懦弱不能言。 “誰把你們圍了?因何緣由?” 那顏烏幕答給巴布扎晾了半晌,繼續問話。 “回大人,偷襲我們營地之人,是乞顏部,因之前收稅發生糾紛,乞顏部意圖抗稅,我們無奈之下,殺了一些牧民。” 巴布扎急忙回道。 “嗯,對這個部落有些耳聞,聽說是去年遷徙過來的,我沒去找他們,他們反而找過來了,好,好得很啊!” 那顏烏幕答眼露冷意,一腳踹翻了庫吉特侍女,抽出馬刀,在侍女的慘呼中,一刀將其砍倒在地,又洩憤般跟上兩刀。 侍女的慘叫戛然而止,雪白的羊皮袍瞬間被鮮血浸透,門口侍衛司空見慣一般將侍女屍首拖走。 那顏烏幕答拎著滴血的馬刀,指了指地上的血跡,又舉起兩根手指淡漠的看著巴布扎說道: “我只給兩次機會,剛剛就是浪費機會的下場,而你們已經用掉了第一次。” 巴布扎冷汗直冒,不住的磕頭。 “明天我將派兵出征,而你們......” 那顏烏幕答不容置疑道: “今年的稅賦,加五成!” —————— 伊和海日罕山下的草原響馬營地正在緊張的搬遷,響馬們的老弱婦孺趕著牛羊馬匹在乞顏部的馬車和勒勒車幫助下,向著德瑞法·阿班遷徙。 離開居住依舊的家園,並沒有讓這些牧人們悲傷,他們歡欣鼓舞,一邊拆著氈帳和木屋,一邊縱情歌唱。 離開草原,住進山林裡的庫吉特人就像失去了母親的孩子,如今他們有了新的頭人,草原又能重新接納他們了。 此時羅夏在營地外,給眾位將領分配著作戰任務。 “陶克陶、牙什,你們率領本部騎兵在營地外做圍攻姿態,羊血馬血多抹一點,給自己袍子割幾刀,一定要做出傷亡慘重的樣子。” 陶克陶和牙什撫胸聽令。 “貝斯圖爾,具裝鍊甲槍騎兵交給你,我會想辦法給你開啟衝鋒道路。” 貝斯圖爾錘著胸膛示意。 “阿獅蘭、雲碩布、岱欽、特木爾各領二百庫吉特遊擊射手,輪番據牆而守。” 四位將領為著誰第一個上起了爭執,最後決定用箭術決定順序。 “鷹眼,偵查任務交給你,看好那顏烏幕答軍隊動向。” 鷹眼巴圖得意的指了指自己的略微有些分家眼睛: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