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涼的薩赫勒戈壁戰場上,夕陽吝嗇的收走了最後一絲餘暉,銀白色的月光鋪滿了整片土地。 滿地的殘肢和內臟錯落有致的灑在沙丘上,彷彿是披薩上面擺好的餡料,噴湧而出的鮮血就像淋上去的過期番茄醬。 失去主人的馬匹和補刀的騎兵面面相覷,騎兵低頭用彎刀將重傷垂死的敵人殺死,拉著馬匹的韁繩緩緩的走回營帳。 這全部的景象共同組成了一幅後現代主義風格的油畫,油畫的名字叫做戰爭和死亡。 此戰過後,哈納瓦酋長麾下46名薩蘭德騎手,包括騎兵隊長阿卜杜在內悉數陣亡。 西瓦酋長麾下51名薩蘭德騎手,2人陣亡,4人受傷。 羅夏麾下37名庫吉特騎兵,6人陣亡,7人受傷。 巴薩耶夫麾下20名參與運送糧食的維基亞步兵全員陣亡,在營地集結後,趕到戰場的45名維基亞人,因畏懼沒有參戰,無傷亡。 勇敢者壯烈死去,懦弱者苟且生存,這對於所有人來說都不公平,這就是現實的悲哀。 羅夏對此非常不滿,但沒有辦法,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自己目前和巴薩耶夫還是合作關係,羅夏無法直接指揮這些維基亞人,只能讓這些維基亞人以輔兵的身份打掃戰場,讓貝斯圖爾和阿獅蘭率領麾下的庫吉特遊擊射手們監督,把膽敢私藏戰利品的傢伙扒光衣服,抽鞭子。 戰後統計:共繳獲殘破鍊甲46套,騎槍30杆,薩蘭德戰士劍16把,精銳彎刀30柄,翼頭杖35把,完好騎兵盾13個,薩蘭德頭盔28頂,薩蘭德皮靴46雙,薩蘭德戰馬33匹,繳獲第納爾420。 死去的戰馬被宰殺完畢下了鍋,剩餘的馬肉被做成了風乾肉。 羅夏又一次以獸醫的粗糙手藝客串了戰場醫生這一偉大職業,為傷員們包紮、縫合,好在有從禿頭醫生傑姆斯那裡買來的藥品,讓傷者的治癒率大大提高。 羅夏沒有區別對待,同樣為4名受傷的薩蘭德騎手治療了傷勢,一視同仁的做法令他在西瓦酋長麾下騎手中聲望大增。 見羅夏已經將傷員醫治完成,在旁邊等了許久的杜爾侍衛主動走了過來,面有愁色,但態度尊敬的對羅夏說道: “羅夏大人,我的小主人,沙塔·西瓦小姐希望與您進行會晤。” 羅夏用麻布擦乾沾著汙血的雙手,對杜爾深施一禮,面帶感激的說道: “感激杜爾騎士在關鍵時刻施以援手,拯救了我和我的族人,對您無私幫助我銘感於心。” 杜爾見羅夏並沒有因為拯救了西瓦酋長和沙塔小姐,就變得態度倨傲,依然謙遜有禮,臉上多了一絲笑容,說道: “也要感謝你在哈納瓦酋長的宴會上,保護我的主人脫離險境,這一切都是真主的安排。能否請你移步過去,我的小主人已經等待良久。” “請允許我整理一下儀表,我現在的樣子太過失禮了。” 羅夏苦笑道。 看著羅夏渾身血汙,滿身腥臭的模樣,杜爾點了點頭。 羅夏脫下甲冑和衣物,簡單用清水清潔了一下全身,換上一身麻布衣服,外面套上皮甲,將頭髮紮好,跟著杜爾走到了西瓦酋長的宿營地。 一路上薩蘭德騎手們紛紛跟著羅夏打著招呼,大家都對相貌英俊,醫術高超的羅夏抱有好感,看著杜爾領他回來,都以為羅夏要加入這支隊伍。 杜爾領著羅夏走到了隊伍的東側,10名薩蘭德騎手在四周守衛,三輛馬車圍著中間的篝火呈品字型排列。 杜爾將羅夏帶到篝火旁,看著羅夏欲言又止。 羅夏見杜爾面有不虞,主動問道: “杜爾騎士,我們一起吃過肉,一起打過仗,剛剛還救了我們,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要力所能及,在下義不容辭。” 杜爾猶豫了一下,帶著審視的目光問道: “羅夏,你是如何看待今晚這場戰鬥的。” 杜爾提出的問題讓羅夏想了許多,所以愈發覺著這個問題難以回答,思考了良久後張口道: “這是一場本該避免的戰鬥。” 對視著杜爾探尋的眼神,羅夏說道: “如果能重新選擇,我在西瓦酋長受傷那晚就應該呆在那,等你們回來。我的隊伍需要糧食,可以用沙塔的人情交換,這樣我透過你們的渠道拿到糧食,我的隊伍不會死人,你的隊伍也不用出現在這裡,冒著和哈納瓦酋長開戰的風險,打這場錯誤的戰鬥。” 看著面帶微笑,點頭示意讓自己繼續說下去的杜爾,羅夏神色有些羞赧,還有些無奈: “我當初逃離,是因為確實對沙塔小姐心動不已,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下意識選擇慌忙逃跑,不想讓她用掉人情。杜爾騎士,我明白您的意思。你是想告訴我,地位實力差距過大的兩個人不會有一個好結果,哪怕只是靠近,階級的鴻溝也泯滅掉其中一個,而戰鬥只是其中一種罷了。我會和沙塔小姐解釋清楚,然後離開這裡,不會成為西瓦酋長和哈納瓦酋長戰爭的導火索。” 杜爾坐在火堆旁高深莫測的點了點頭,心裡暗暗想著,不愧是吟遊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