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含油脂和纖維的皮毛最適合做兩件事,一件事是保溫,另一件事就是燃燒,所以一棟棟被點燃的氈帳火勢非常旺盛,燒的裡面作為支撐的木質骨架噼啪作響,而後轟然倒塌。 被俘虜的庫吉特奴隸們趁著無人看管,把捆綁自己的麻繩用火苗燒斷,四下逃竄著,有膽子大的傢伙撿起地上的武器,跟上羅夏的隊伍,逃離可怕的薩蘭德人。 在巨大氈帳火把的照耀下,戰場被照的透亮,點燃了地上的枯草,明亮灼熱的火簡直要把此地燒成焦土。 羅夏望著身後渾身浴血的庫吉特騎兵,心中怨恨交加,這次夜襲讓自己損失慘重,但薩蘭德人不好過,薩蘭德騎兵隊已然覆滅,輕步兵也受到重創,怎能就這麼狼狽逃竄? 狹路相逢!勇者勝! 羅夏停住步伐,望向薩蘭德人的營地,目光透出如狼般的兇狠和果決。 仇恨、憤怒、對勝利的渴望,複雜的情緒充斥著羅夏的心房,順著營地燃燒蒸騰起的熱浪,噴薄而發! 羅夏抽刀而起,指向薩蘭德人燃燒的營地,厲聲急呼: “兄弟們!族人們!” “薩蘭德狗崽子劫掠我們的財產,燒燬我們的氈帳,屠戮我們父母孩子,把我們族人的屍體供奉在他們異端神的雕像前,吹噓自己的勇武。” “而今天,我們來了!讓我們用馬刀和弓箭告訴這些薩蘭德崽子,長生天的子民永不懦弱!庫吉特的男人絕不投降!拿起馬刀、斧子、長槍,拿起你們手中的武器,騎上駿馬,跟著我的步伐,讓我們用反擊告訴薩蘭德人,他們找錯了對手!我們將帶給他們死亡!!!” “衝鋒!草原上的男兒們!衝鋒!!!” 羅夏憤怒的宣言點燃了所有庫吉特騎兵心中的仇恨,他們都是從帕希米周邊遊牧村落徵召來的遊牧騎兵,此時被薩蘭德人踐踏的正是自己的土地,被擄掠的正是自己的家鄉,被屠殺的正是自己的親朋。 當復仇的烈焰燃起,唯有至死方休。 庫吉特騎兵們皆策馬持槍,數百戰馬的衝鋒的蹄聲,響徹天地,士兵們怒吼著追隨羅夏的坐騎,如浪濤般湧回薩蘭德營地。 此時薩蘭德人被自己家的戰馬衝擊的陣型打亂,貝斯圖爾領兵在後面用火焰、嚎叫和刀槍刺激薩蘭德戰馬,令馬群難以平靜下來,而本應該安撫它們的主人,早已躺倒在血泊中。 薩蘭德頭領忍痛下達命令: “殺馬!” 他不能讓隊伍混亂下去了,庫吉特人還在一旁虎視眈眈。 只要守住這次夜襲,明天的支援一到,這些耀武揚威的庫吉特人都將成為奴隸。 薩蘭德人的大劍彎刀劈砍不休,鮮紅的馬血灑滿戰場,甚至將草地和氈帳燃燒的烈火熄滅。 貝斯圖爾見事不可為,準備率領騎兵逃竄,只聽見營地外一陣鬼哭狼嚎,渾身鮮血的羅夏領著大隊騎兵,向著薩蘭德輕步兵衝鋒而至。 貝斯圖爾仰天大笑: “安達!我來助你!” 貝斯圖爾從來不知恐懼是何物,率領隊伍轉身加入衝鋒的隊伍。 阿獅蘭、雲碩布、鷹眼、禿鷹、特木爾、岱欽,羅夏麾下諸多將領高舉著長槍和馬刀,跟隨著羅夏轟然闖入薩蘭德輕步兵陣中。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 相撞的瞬間,捲起的都是薩蘭德人的鮮血,沒有長槍大盾的保護,皮甲和人體在戰馬面前顯得過於脆弱了。 前排的薩蘭德輕步兵如同破舊的麻袋,被高速衝鋒的戰馬撞飛,砸到後排戰友的身上。 以羅夏為鋒矢,以將領為鋒刃,整個庫吉特騎兵隊猶如一把滾燙的尖刀,深深插入薩蘭德人這塊黃油中,肆溢而出的油脂就是薩蘭德人付出的生命。 羅夏手持彎刀旋風般揮砍,刀刀不離胸口、脖頸、面門,率領著騎兵隊,突破!鑿穿! 一直突擊到了剛剛撤退的地點,薩蘭德人的步兵長槍方陣前。 這次羅夏不再退縮,將身形壓低,臀部抬起,奮力催促戰馬,在即將撞擊的瞬間,一躍而起躥下戰馬,持騎兵圓盾護住身體,精銳彎刀揮砍如鐮,折斷矛頭如韭,合身撞入陣中,盡力避開要害,受創十餘處。 而被扇嘴巴子的可憐的戰馬,正面撞上了薩蘭德人的槍陣,巨大的衝擊力下,數支長槍將戰馬紮透,而三四名薩蘭德長槍兵也被戰馬巨大的衝擊力撞的口吐鮮血,倒飛而去。 眼見羅夏身為首領都如此勇烈,庫吉特騎兵士氣高到極點,騎兵們毫不猶豫,嚎叫著縱馬繼續撞擊,擴大著羅夏殺出的缺口。 當騎兵們無視戰馬損傷和自身傷亡進攻時,將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擋他們。 人血和馬血噴湧而出,慘叫和哀嚎交相輝映,只要能多砍倒一人,庫吉特人無懼生死,奮勇爭先。 長槍陣在庫吉特人用生命的堆砌下分崩離析,當闖入陣中的庫吉特騎兵開始反向包圍薩蘭德人,大批騎兵用馬刀和長槍屠戮著薩蘭德槍兵的側翼和後方之時,槍兵們的勇士和士氣被徹底打崩了,不顧薩蘭德頭領的威脅和命令,殘餘戰士大喊著逃離了戰場,薩蘭德人長槍部隊,潰敗!這章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