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楞格河水聲滔滔,猶如庫吉特人的血脈,數百年前如此蜿蜒悠長,數百年後依舊這樣。 一夥騎兵沿著河岸飛馳而過,踏碎了岸邊的小黃花,揮舞的馬鞭將胯下戰馬的速度提到了極致,飛舞的頭巾下,是一張張異國人的面孔。 “這幫庫吉特土狗粘上我們了,必須找個地方幹掉他們!” “他們有好幾百人,快想想辦法!” “我們直接跑回帕希米,咱們的主力在那。” “庫吉特馬加速不行,我們現在能甩脫,再過一小時肯定被追上。” “回督糧營地,距離夠近,人數夠多,肯定能吃下他們!” “萬一營地被攻破?” “要麼現在死,要麼去營地,你選!” “回營地!” “走,回去!駕!” “駕!” ...... 羅夏率領著庫吉特騎兵,依靠系統地圖,緊咬著薩蘭德人不放,不論他們如何變換方向,羅夏的追蹤根本不受干擾。而且隨著薩蘭德戰馬體力的降低,庫吉特戰馬耐力的優勢顯現出來,他們的距離逐漸拉近。 看著已經進入視線的薩蘭德騎手身影,庫吉特騎兵們完全不怕肚子灌風,張開大嘴狂放的嚎叫呼喊著。 可羅夏發現了問題,系統地圖顯示前方除了這一夥薩蘭德騎手外,地圖邊緣又出現一大片紅點,前面要麼有埋伏,要麼到了這些督糧隊伍的軍營。 羅夏高舉手臂示意停止前進,整支騎兵隊在繼續行進了幾百米後逐漸停止下來,騎兵們小範圍遛著馬匹等待命令。 羅夏將鷹眼和禿鷹叫了過來: “你倆領幾名機靈的族人,去前方偵查一下,小心埋伏。” 鷹眼巴圖和禿鷹古德領命後,立即帶著偵騎前往檢視,不多時就帶著情報回來了。 “大人,前方沒有埋伏,是薩蘭德人的營地,瞅著得好幾百人。” 禿鷹的語氣非常篤定。 “你可滾犢子吧,你那什麼眼神,最少得一千來人。” 鷹眼非常不屑,堅信著自己的眼睛就是尺。 羅夏也被這倆兄弟整的有些許迷茫,既然不是埋伏就帶著庫吉特騎兵去觀望一圈,看能不能啃動這塊骨頭。 當羅夏帶領400餘名庫吉特騎兵到達的時候,整座薩蘭德營地已經戒備起來。 薩蘭德輕步兵前排舉盾,後排舉槍,在木質柵欄後組成了一片槍陣。 薩蘭德弓箭手們在營地中央枕弓待旦,薩蘭德硬木弓和用駱駝筋捶打製作的弓弦賦予了他們手中弓箭強大的破甲能力。 100餘名薩蘭德騎手護衛在薩蘭德弓箭手兩翼,防止庫吉特騎兵衝散弓箭手的陣型。 看著薩蘭德人嚴陣以待的樣子,羅夏知道此時沒有進攻的機會了,給了鷹眼一個小脖溜: “這哪有一千多人吶,你這眼神還好意思叫鷹眼?” 鷹眼指著自己的雙眼無辜的辯解道: “他倆好像產生了分歧。” 羅夏看著鷹眼長期兩地分居的眼睛,心知讓鷹眼偵查也確實難為他了。 “撤!” 羅夏下令道。 庫吉特騎兵們如歸巢的狼群一般,隨著頭狼的步伐,收起了尖牙和利爪,轟隆隆的離開了薩蘭德人的營地。 一刻鐘後。 薩蘭德人看見庫吉特騎兵撤離出視線以外後,才終於放下心來。營地頭領立即召集了3名傳令騎兵傳達了口信。 “帕希米鎮南部督糧營地,於28日下午遭到大群庫吉特騎兵圍攻,急需騎兵支援。” 背下口信後,3名傳令騎兵飲水用餐,騎上戰馬急速前往帕希米鎮送信。 深秋傍晚,庫吉特草原上的蚊子們釋放著冬日到來的最後瘋狂,一隻隻身上帶著花紋的草原蚊讓庫吉特人煩躁不已。 因為在帕希米與薩蘭德督糧營地之間必經之路的丘陵上,庫吉特人早已經埋伏了許久。 “來了!” “鷹眼,看你的了!” 鷹眼將2支錐頭箭握在手裡,1支箭搭在弓身上,猛地起身,開弓拉箭,瞄準中間的薩蘭德傳令兵。 “中!” 箭如流星,狠狠沒入左邊傳令兵的胸膛。 薩蘭德傳令兵大驚失色,剩餘兩名傳令兵立即分開逃跑。 “雕蟲小技!” 鷹眼冷笑,手指一錯,下一支箭立馬就位,繼續瞄準中間薩蘭德傳令兵,開弓飛矢。 “啊!” 一聲慘叫,右邊的薩蘭德傳令兵應聲倒地。 好運氣的傳令兵瘋了似的鞭打戰馬。 “竟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 鷹眼最後一支箭瞄準了薩蘭德傳令兵,胯下的戰馬。 手起弓落,後心中箭的傳令兵歪歪斜斜,頹然倒地。 貝斯圖爾伸出大拇指就說了兩個字: “真他媽專業!” 羅夏佩服的拍著鷹眼: “當什麼射鵰手,鷹眼,你以後就是咱們部落的神箭哲別!” 鷹眼傲嬌一笑,敵人生死難料。 羅夏派士兵將之前戰場上射出的箭矢全都收集回來,忍受著蚊蟲和逐漸降低的氣溫,在遠處丘陵的遮蔽下,靜靜等待著夜幕的降臨。 庫吉特士兵們讓馬匹自由採食著秋天僅剩的牧草,胡亂的吃了些乾酪、羊奶,找個背風處用毛氈一卷,倒頭便睡,一個個毛氈卷亂七八糟的鋪在草原上,猶如一群劇毒的馬蜂蛹在等待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