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於草原,長於草原的貝斯圖爾,又豈能是心慈手軟之人? 惡劣的自然環境,日復一日的戰爭,被賣為奴的經歷,早就將他的心磨礪得如同戈壁上的沙石一樣鋒利且無情。 些許俘虜的性命怎會被他放在心上?沒有進攻的原因,只是康徹艾夫斯這隊人馬的誘惑不夠大,不想吞下這些許誘餌,僅此而已。 而當二千維基亞輕步兵組成的四個方陣進入到貝斯圖爾的視野。 這隻來自草原的野狼瞬間露出獠牙,帶領著乞顏大軍撲上去撕咬。 “乞顏部!狩獵!” 在貝斯圖爾指揮下,蒼狼旗幟迎著北風狂舞。 三千乞顏騎兵嚎叫著應和。 他們騎著庫吉特馬,朝著庫勞軍隊營地方向極速衝鋒,在馬背上開弓搭箭,將手中箭矢向上拋射而出。 弓弦振動的嗡嗡聲不絕於耳。 箭矢撕破天空,如暴雨般拍向庫勞軍隊。 “全體立盾!” 騎在馬上的庫勞將領吼出指令,傳令兵在高臺上拼命揮舞著防禦命令的旗幟。 庫勞軍隊中的維基亞步兵隊長看見令旗,立即指揮麾下步兵持盾防禦。 可二千人的維基亞輕步兵行進如同臃腫的巨人,不少士兵當箭矢臨身之時方才知曉。 於是維基亞人哀鴻遍野。 數千拋射而出的倒刺箭從天而降,灌入沒有盾牌盔甲保護的肉體,帶出蓬蓬鮮血。 受傷士兵慘嚎著栽倒在地,庫吉特倒刺箭惡毒的箭頭形狀,令他們無法自己從傷口取出。 而他們還算幸運,那些被射入面門、頭顱、心臟和肺部這些要害部位的傢伙,在地上痛苦的掙扎片刻,便毫無聲息的死在了這片異鄉的土地上。 趁維基亞人不備,只一輪箭雨就殺傷數百敵軍,乞顏騎兵士氣高昂,第二輪箭雨在貝斯圖爾的怒吼聲中轟然落下。 維基亞輕步兵們用盾牌遮住身體,半蹲在地上,將庫吉特平民俘虜拉在身前,充當肉盾。 箭雨落下,依然哭嚎震天,只是這次換成了大批被俘虜平民在自家的土地上流血死去。 “弓箭手!拋射!” 安德烈位於中軍高臺之上,指揮維基亞弓箭手部隊發動反擊。 雙方密集的箭矢交錯而過,甚至在半空中相撞。 性子暴烈的牙什率部隊衝在最前方,於是他們倒了大黴,大部分的維基亞箭矢向他們攢射而出。 中箭落馬者不計其數。 陶克陶立即率領騎兵上前掩護,撈起傷兵 貝斯圖爾命傳令官揮舞旗幟,下達新的命令。 在諸位將領指揮下,其餘乞顏騎兵立即散開成散兵陣型,繼續保持衝鋒,越過維基亞輕步兵隊伍,將箭矢射向營地內的維基亞弓箭手部隊。 維基亞弓箭手部隊密集的站隊令他們損失遠遠大於乞顏騎兵。 弓箭手部隊的損失令安德烈將軍無法忍受。 維基亞王國軍隊組成是由貴族騎兵,徵兵而來的精銳弓箭手和步兵,以及大量強制服役的輕步兵組成。 對於拉壯丁而來維基亞輕步兵的死亡,將軍並不在意。 可一旦將徵兵而來,經年訓練的精銳弓箭手和步兵損耗完畢,這支部隊也就名存實亡了。 安德烈將軍和他的主人都無法承受弓箭手的大量損失,於是立即命令輕步兵出擊,驅趕乞顏騎兵,意圖利用維基亞長弓的射程優勢殺傷敵人。 可是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面對乞顏騎兵的狂風暴雨般的箭矢和野蠻的呼喊,維基亞輕步兵手中高舉盾牌,腳下挪動卻如同蝸牛。 安德烈將軍對於輕步兵的軟弱大為憤怒,派出身後精銳的維基亞騎兵作為督戰隊,逼迫輕步兵隊伍衝鋒。 維基亞輕步兵隊伍中故意躲在後面,假裝摔倒受傷,或者直接從隊伍側面偷跑者數十人。 他們時運不濟,一頭撞上了督戰隊。 督戰隊沒給他們任何解釋的機會,長劍、大斧輪番砍下,將他們如雞仔一般屠殺殆盡。 這些人屍體也沒有浪費,逃兵的頭顱被督戰隊手中的大斧砍下,挑在武器上警告其他士兵。 領頭的維基亞貴族騎士揮舞長劍威脅道: “全體衝鋒!畏戰逃跑者,斬!” 衝鋒會被庫吉特人射死,逃跑會被督戰隊砍死,維基亞輕步兵們發出絕望的哀嚎,在隊長和貴族的逼迫中,向著乞顏騎兵發起了衝鋒。 “不自量力!” 貝斯圖爾面對洶湧而來的維基亞輕步兵的絕死衝鋒嗤之以鼻,令侍衛揮舞旗幟下令道: “乞顏部!遊獵!” 蒼狼旗幟在狂風中烈烈做響,乞顏騎兵們撥馬回還而走,數千大軍一鬨而散,一邊撤退,一邊回身放箭,如同潰敗一般。 維基亞士兵見狀大喜,大呼小叫著追逐驅趕著庫吉特人,在追擊過程中輕步兵的陣型逐漸散亂。 康徹艾夫斯是少數在戰場中保持理智的戰士,看著眼前庫吉特騎兵反常的舉動,並沒有追擊,反而從隊伍的前列逐漸縮在後面。 莽撞的維基亞輕步兵隊伍追出了數百米,除了少數受傷落馬的騎兵,他們一無所獲。 最關鍵的是他們脫離了營地,脫離了弓箭手的掩護。 安德烈將軍也發現了這一問題,立即鳴金收兵,命輕步兵隊伍迴歸營地。 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