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賽維按著左胸的傷口,看著遠去的隊伍,還有映刻在眼底騎在馬背上的身影,一個人呆呆的佇立在營地前看了很久,直到最後一絲煙塵消失在天邊。 馬蹄踏起塵煙,乞顏騎兵手中彎刀滴著鮮血,又一名擅自逃跑的雪原強盜被梟首,無頭屍體被捆在木杆上樹在路邊,頭顱被頂在騎槍上示眾,頭顱和身體總有一個要在路上。 三百乞顏騎兵於整個軍陣前後不斷巡邏,呼喊口號,以警醒沿途行軍的強盜們。 “擅自離隊者,斬!” “不遵號令者,斬!” “姦淫擄掠者,斬!” 而隊伍中的雪原強盜們不斷暗自嘀咕、辱罵,人群中暗流湧動。 “他*的!不擄掠當什麼狗屁強盜?” “就是就是!” “去他***的,狗日的貴族,真當爺爺是你部下了?!” “這幫狗腿子,白瞎這身好葉子了!” “我要回營地,我要回家!” “......我們都死在這才好。” 這一段行程就是用叛逆者的鮮血塗抹的,肆意妄為的雪原強盜這一路被殺了足有五六十人,他們的逆反之心才被乞顏部騎兵冷厲的刀鋒鎮壓住,不再有逃亡計程車兵出現。 羅夏知道,控制這支隊伍的韁繩已經緊了半天,該鬆一鬆了,於是命令埋鍋造飯。 讓羅夏沒想到的是,雪原強盜隊伍的後勤幾乎可以說是沒有。 德賽維在廣場運送過來,被強盜肆意爭搶的竟然就是全部的口糧,他們連鍋都沒有,邦邦硬的乾糧就這水囊裡渾濁且散發著腥臭的冷水就是一餐。 羅夏治軍嚴厲,但對於士兵的後勤補給一項最為看重,飢寒交迫計程車兵是不會有戰鬥力的,吃不飽肚皮的戰士必然會擄掠平民,這是人性。 羅夏的騎兵隊伍每十人一口鐵鍋,一共三十口鐵鍋一字排開,羅夏命士兵將肉乾與口糧全部拿出,因為雪原強盜人數眾多,只好多加水熬煮。 一人一碗薄薄的熱氣騰騰的肉粥,誰敢插隊多吃多佔,阿獅蘭上去就是一鞭子。 即便這樣,雪原強盜們依然感恩戴德,營地內許多人已不食肉味許久。 所以在這行軍路上能吃一碗熱乎乎的肉粥,讓雪原強盜們對乞顏部以及這位小白臉首領大為改觀。 羅夏帶領隊伍時的冷酷,屠殺和鞭刑,化作了熱粥上氤氳的蒸汽,隨著喉嚨的吞嚥,被雪原強盜們吞進了肚子裡,從腸胃湧出絲絲暖流,供給到五臟六腑,成了支撐他們跟隨羅夏的決心。 雪原強盜們不再逃跑,之前是因為恐懼死亡,現在是覺得如果頓頓有肉粥吃的話,給這小白臉貴族賣命,也沒什麼不能接受。 受苦已久的人,只要接受到一絲絲甜就足以遮蔽這苦難。 因為食物不足,五千餘人的部隊在羅夏的催促下一路不停歇,趕路至天黑,天矇矇亮,又繼續啟程。 羅夏命令侍衛提前脫離隊伍,去往泊胡拉班鎮,準備好迎接軍隊的食物,補給和物資。 飢腸轆轆的五千大軍在第二日的午後,終於到達了泊胡拉班鎮外。 一千頂臨時搭建好的氈帳沿著泊胡拉班的城牆,綿延近一里地,近百名牧民婦女們用鐵鍋熬煮著羊肉羊雜湯,將羊尾油切成小塊扔進鍋中一起熬煮,濃厚奶白的湯頭上浮著滿滿的油花。 “一人拿倆雜糧煎餅,一碗湯,吃完了再拿!誰敢多拿,老孃給你卵子扯下來!” 粗壯的維基亞廚娘敲打著鍋沿,扯著嗓子喊道。 幹一天給2個第納爾的工錢令這些婦人們趨之若鶩。 強盜們聳動著腰胯,做出下流的動作,哈哈大笑。 粗鄙不堪的言語令雪原強盜們感覺跟回到家一樣。 而充滿油脂的羊雜湯和雜糧煎餅更令雪原強盜們驚喜,這是在維基亞傳統的謝肉節都不可能敞開吃的美食。 領到食物的雪原強盜們直接蹲在氈帳邊上就著羊湯啃餅子。 五千雪原強盜猶如餓死鬼投胎般吃飯的模樣,不禁讓羅夏回憶起上輩子在豬場實習的時光。 羅夏簡單填了填肚子,對侍衛交代道: “命松原一郎,郎納爾,尤里帶領隊伍來此集合。” “告訴瑪蒂爾德和夏爾,復仇的機會來了。” “派騎兵去前線告訴貝斯圖爾,決戰的時刻到了,讓他們一定咬住維基亞軍隊!” 侍衛們撫胸領命,騎著馬將羅夏的指令帶到各處。 羅夏穿梭在雪原強盜中,找到了正在喝湯的雪原強盜指揮官奧拉夫。 “奧拉夫,我的計劃是今天休息,明日行軍,後天上午發起攻擊。” “由你們從樹林裡先行衝鋒,打亂維基亞弓箭手的陣型,我的騎兵在前方突破車陣,一錘定音。” 奧拉夫還記著德賽維頭領囑咐自己的事,嚥下嘴裡的羊腸子說道: “羅夏頭人,我們深知維基亞弓箭手的厲害,讓我們第一波去吸引弓箭手的射擊,我們得傷亡一定會很大。” 羅夏指了指遠處的樹林說道: “放心,奧拉夫,維基亞人被我們堵在樹林邊緣,你們有些樹林的掩護,可以毫不費力的潛伏。” “我可以再拿出兩百面蒙皮圓盾和三百支長槍,幫你加固一下前排陣型。” 奧拉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