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的怒喝令毛伊西格亡魂皆冒,乞顏騎兵怎麼從背後冒出來了?難道他們會飛不成? “變陣!變陣” “步兵向後!弓箭手射住陣腳!” 毛伊西格連忙下達命令,嘶啞的嗓音中帶著慌亂。 可他的指揮犯下了巨大的錯誤,若是察臺步兵訓練有素,短時間完成變陣還好,可在庫吉特,精銳步兵比三條腿的蛤蟆還稀少,變陣的命令使得這幫烏合之眾瞬間亂成一團,弓箭手與步兵陣營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毛伊西格無比後悔,不如將弓箭手部隊作為炮灰,還有勝利的可能,此時他絕望的發現,自己已經沒有補救機會了。 眼見敵軍亂成一團,如此戰機岱欽豈能放過。 他一聲怒喝,縱馬提槍躍入陣中,手持騎槍猛然向下刺擊,察臺弓箭手嚎叫著揮舞彎刀想要逼退岱欽。 可他的反擊在岱欽看來,就像螳臂當車般可笑,彎刀僅在槍桿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刀痕,察臺弓箭手便被岱欽的騎槍由胸貫穿,插在地上,如同秋天等待收割的麥穗。 岱欽棄槍持刀,縱馬突入陣中,利用戰馬強大的衝擊力撞的數名敵軍骨斷筋折,彎刀揮舞殺的敵軍膽寒。 身後乞顏騎手們有學有樣,四十餘騎兵拍馬持槍衝鋒,犁地一般在察臺陣中趟出條條血路,瞬間過半的傷亡擊潰了察臺士兵的心裡防線,士氣已洩,陣型崩潰,能動計程車兵四散奔逃,恨不得爹媽給自己多生兩條腿,不能動計程車兵只能向長生天祈禱,來世投個好胎。 岱欽匹馬單刀,直取察臺首領毛伊西格,厲聲喝斥道: “孱弱的羔羊!誰給你們膽子膽敢驅逐乞顏?!” 毛伊西格被驚嚇的訥訥不敢言,若是他年輕個十幾歲,說不得也敢持刀與岱欽拼殺幾輪,可他如今已是年老力衰,如一條遲暮老狗,又能吠幾聲? 提力達·察臺鼓起勇氣持刀欲攔,被岱欽隨手一刀挑飛武器,回首下劈,一刀正中面門,滿面鮮血,躺倒在地。 毛伊西格眼見兒子生死不知,心中悲痛欲絕,但求生的慾望壓過父親的責任,他轉身慌忙向城牆逃去。 可他的雙腿如何能跑過奔馬?岱欽斬了提力達,調轉馬頭直奔毛伊西格而來。 華美的金色織錦長袍當初有多昂貴,在逃命的時候就有多累贅。 沾上血水後的織錦長袍不再飄逸,下襬緊緊箍在毛伊西格小腿上,他急於逃命,腳下被人頭一絆,立即撲倒在地。 岱欽毫不猶豫縱馬馳過,碗口大的馬蹄向著毛伊西格踐踏而來。 後悔、怨恨、懇求、恐懼,諸多表情在毛伊西格那張老臉上輪番上演,連宮廷伶人都無法在短短几秒鐘中讓自己面目如此多變。 “饒…” 毛伊西格哀聲懇求,可話剛冒出口,岱欽馬蹄落下。 “咔嚓!” 沉重的戰馬裹挾著衝鋒的力量,踐踏在毛伊西格胸膛上,肋骨碎裂的聲音透過脊椎的骨傳導,清晰傳進毛伊西格的耳膜。 劇烈的疼痛,加上肺部被肋骨穿透的窒息感令他無法呼吸,大口大口帶著沫子的鮮血從口鼻中湧出,毛伊西格手指無力的伸向空中。 “察臺,察臺…” 模糊不清的吐出幾個字後,毛伊西格·察臺——察臺氏族族長身隕。不遠處他的兒子提力達·察臺也在潰兵的追逐踩踏下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碩果僅存的四名阿勒斤赤攙扶著史懷默進入城中,此時的史懷默因為失血過多而陷入昏迷。 而趁著城中亂戰,城外的蘇日格在賽罕騎兵保護下,靠近了城門。 見乞顏騎兵只顧追殺察臺士兵,蘇日格不顧牧仁賽罕勸阻,毅然決然衝進城內,直奔薩吉徹堡領主府而去。 “還有機會!我還有機會!” 蘇日格如同輸光的賭徒,紅著眼睛衝入府邸內。 果然,在戰亂中四散而逃的貴族們簇擁在這裡,請求那顏必格勒的庇護。 不管怎麼說,必格勒才是薩吉徹堡的領主,羅夏實力再強大,也不過是主管軍務、稅賦的權臣,君臣之別,若能說動那顏必格勒,最起碼能免除抄家滅族之禍! 珍奇異寶擺滿桌榻,奴僕美婢充滿房間,貴族們圍著必格勒或懇求、或威脅,醜態百出,雅斯瑞與娜哈反倒被擠到角落,同女奴站在一起,卑微如嘍囉。 蘇日格帶著滿身的硝煙塵土推開大門,瞪著眼睛盯著眾位貴族怒斥道: “你們在做什麼?” “你們以為這是在過家家麼!?跟這個傻子求饒就能活命?放屁!” “去看看城門口,毛伊西格的血已經流乾!提力達已經成肉泥!等羅夏回來,死的就該是你們!” “召集你們的部曲,打敗城裡乞顏騎兵,大家共享富貴!若束手就擒,察臺家就是你們的下場!” 受過蘇日格和察臺家族拉攏的中小貴族紛紛叫囂起來: “打!” “跟乞顏部打一場!” “哪怕平手也好過我等在此等死!” “打一場,都是庫吉特人,我不信他們有多勇猛!” 薩吉徹堡實力最強大的巴音氏族首領站出來支援道: “區區數十人,有什麼可怕的?我這就出城徵召部落騎兵與羅夏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