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什麼保護,就會被什麼限制,豬到死都不會明白,殺死他的人和飼養他的人有什麼關係。 ——卡拉迪亞旅行家夏小皮 所有人,包括反叛貴族們都不曾想到,那顏必格勒——這位由忽裡勒臺大會推選而出,血統純正,程序正義,薩吉徹堡的合法主人,會如此兒戲的死在自家城牆之下。 可能全卡拉迪亞都找不到比必格勒更容易控制的領主了。 薩吉徹城外,四位士兵合力將必格勒的屍體抬起,放置在馬車上,作為暫時的靈柩。 必格勒昔日掛著傻笑的胖臉上,滿是臨死前的驚恐與痛苦。 羅夏看著必格勒的屍骸心情複雜,對於大部分草原貴族,羅夏並無好感,對這個小傻子反倒有幾分親近。 羅夏靠近馬車,拿出麻布沾了些從水囊倒出的清水,擦掉了必格勒臉上的血漬,也抹平了他痛苦的表情。 薩吉徹城內,鼻青臉腫的蘇日格被守城士兵捆綁著押送至羅夏面前,當初不可一世的癲狂模樣化作眼前這位滿臉晦暗的中年人。 “你可知罪?” 羅夏將擦拭完必格勒遺容的麻布扔在蘇日格身上,語氣平淡的問道。 蘇日格答非所問道: “我還能活麼?” 羅夏搖了搖頭,他不屑誆騙必死之人。 見羅夏拒絕,跪在地上的蘇日格滿眼怨懟之色,小偷、強盜、騙子這種辱罵不絕於耳。 羅夏神情中帶著惋惜道: “蘇日格,我給過你機會,將你劃為有功之臣,給予你權利和地位,為何背叛?” 蘇日格罵累了,喘息了片刻哂笑道: “權利?地位?哈哈哈! “你拿走了我們的草場、牧民和財富,禁止我們徵召士兵、維持武裝,你所謂的權利不過是丟下了些你吃剩的骨頭,拿我們這些貴族當你的牧羊犬罷了。” “怎麼?你如此苛待我等,還要我們感恩戴德麼?!” 羅夏頷首表示認同,所處身份地位不同,看待事物的方式更是千差萬別。自己閹割貴族特權,還富於民,為的是獲得底層牧民支援,以及獲得更多參戰兵員,此種做法必然會大大得罪草原貴族集團。政策和改革從來都是一把雙刃劍,沒有流血的改革便只是裱糊匠的做法。 “將他押下去吧,至於如何懲罰他,我相信失去兒子的母親會更有發言權。” 裝載著畢格勒屍體的馬車旁,眾位將領被召集於此。 羅夏指著死去那顏的屍體說道: “薩吉徹的領主死了,必須有人為此付出代價。” “可以是一個,也可以是一群。” “阿獅蘭、陶克陶、牙什、巴扎夫,你們各率人馬,肅清薩吉徹,除了乞顏部軍隊,我不希望看到有其他武裝,反抗者,殺無赦!” “岱欽,將城內所有成年男性貴族收押,產業關停,違命者,殺無赦!” “傳令給松原一郎,命他即刻趕往薩吉徹,他不是自稱善於拷打麼,我給他大把機會,我要知道有誰參與反叛!” 眾將領轟然領命。 羅夏將岱欽叫住: “岱欽,你這次的任務完成的很好,我要升你為千夫長。” 岱欽興奮之色溢於言表,單膝跪地以示忠誠,隨後說道: “頭人,還有一人立有功勞,其人率阿勒斤赤攻下城門,激戰半晌。” 羅夏急忙追問: “可是史懷默,我命他率隊偵查,如今人在何處?” 岱欽見羅夏急切,心知此人定是頭人心腹愛將,便親自領著羅夏來到史懷默休息的氈帳外,於門口處說道: “頭人,這位兄弟作戰悍勇,身受數創,流血過多,怕是有性命之危...” 沒等岱欽說完,羅夏便推門而入。 眼見著史懷默躺在獸皮褥子上生死不知,兩名動作粗糙的侍衛正在給史懷默包紮,一地亞麻繃帶滿是血汙,被刀槍撕扯開的不規則傷口還在隱隱滲血,侍衛手拿草木灰正要往傷口上蓋去。 “停手!” 羅夏急忙出聲制止,草木灰這種鹼性物質的確有殺菌止血的效果,但是同時也非常容易出現感染,在這個醫療手段極其落後,沒有抗生素的時代,一旦出現感染導致高燒,將藥石無醫。 對於史懷默來說,最好的治療方式就是輸血、消炎和縫合。 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羅夏在這個簡陋的環境下只能幫助他清洗創口,縫合傷口,並命令士兵蒐羅貴族府邸,尋找一些草原上常見的殺菌消炎藥物。 直到月亮高升,羅夏才將包括史懷默在內,所有重傷員縫合完成。 如今的羅夏無比懷念當初在薩蘭德遇到的禿頭醫生傑姆斯,如果有他在的話,多給他配些庫吉特女護士,他一定會在醫生的崗位上甘之如飴。 氈帳外,將領們老老實實等在一旁,對於自家主人神乎其神的醫術,眾人敬仰萬分。 乞顏部落的薩滿也不斷宣稱,羅夏頭人有從大地母神德勒黑處取回死者靈魂的能力,這種世俗權利與薩滿神權的不斷交融,使得羅夏的統治威望不斷高漲。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