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家身後藏滿了無數無辜的屍體,堆疊起來仿若山高,而他們就站在這座山上,俯瞰這片戰火籠罩的大地。 戰爭無疑是違反人性的錯誤選擇,可對羅夏以及麾下諸多將領來說,用一場小型且低烈度的戰爭,來應對和推脫塞加可汗的徵召,防止整個乞顏部被捲入這次全面庫薩戰爭,無疑是最正確的抉擇。 可這種抉擇就像前世那個出名的電車悖論,羅夏化身成了絕對的功利者,用維基亞人的苦難代替了自己治下庫吉特人的苦難。 夕陽西下,殘月漸漸掛上枝頭。 森林營地內,德賽維等雪原強盜出身的將領們此刻愁眉不展,白日的這場戰鬥得失利,無疑把乞顏部的短板暴露無遺。 乞顏部士兵長於騎射野戰,缺乏攻城器械,對於堅守不出且擁有守城利器的維基亞城鎮實難攻克,這也讓他們攻城劫掠,一舉而下的想法徹底破滅。 而居於正位的主帥貝斯圖爾反倒表情淡淡,沒有因提斯摩鎮的一時困頓而心生憂慮。 見到雪原將領們士氣不高,一臉愁容,貝斯圖爾出言訓斥道: “我們攻城器械簡陋粗糙,一時受阻於城下也在意料之中,你等何必做婦孺之態?” “草原圍狼,林中獵熊尚且不能一次功成,這點耐心都沒有就不必隨那顏羅夏征戰了!” 聽到主帥貝斯圖爾的呵斥,不少雪原頭領面露羞愧,也有將領略有不忿,今日一天全是雪原士兵在前線攻打不停,僅有部分阿勒斤赤騎兵以督戰隊的身份出現在戰場上,大部乞顏騎兵只是巡邏和休息,如今還被主帥呵斥,心中憤憤不平。 黑寡婦德賽維更是不好相與,她把僅有的溫柔全部留給了羅夏,在氈帳內她針尖對麥芒的對貝斯圖爾回嗆道: “我麾下兒郎們今日沒有一個孬種逃兵,數百人聽你指揮死在提斯摩城牆下,我們毫無怨懟,如今竟哀傷不得?!” 坐在德賽維次位的雪原頭領奧拉夫生怕惹怒主帥,主動辯解道: “貝斯圖爾頭人,我們雪原強盜並不畏死,只是白日進攻折損了數百弟兄,未能替那顏奪下此城,心有不甘!” 別看奧拉夫沒讀過幾本書,更沒去教會學校進修過,只是一位出身洛克法野蠻部族的小頭領,可情商這事是天生的,他說話的本事不比他手上的雙斧差勁,要不然也不會從雪原強盜中脫穎而出,被德賽維留在身邊當侍衛首領,如今更隱隱成了雪原將領中的二號人物。 貝斯圖爾本欲色變,聽完奧拉夫分辯後語氣稍緩道: “既然列位皆欲成此大功以報那顏,我倒是有個計謀。” 奧拉夫拍著胸膛應承道: “願聽頭人吩咐!” 黑寡婦德賽維也按下心頭不爽,放下手中把玩的匕首,認真傾聽。 貝斯圖爾分析道: “我們封鎖不了皮拉什河,提斯摩鎮將有源源不斷來自庫勞船隊的支援,這會讓提斯摩守軍擁有跟我們耗下去的決心,這對我們極為不利。” “所以我們必須用最快的彎刀,砍斷提斯摩反抗的骨頭。” “我意夜襲提斯摩,可有勇士隨我一起成此功績?!” 貝斯圖爾如鷹隼一般冷峻的雙眼掃視全場。 黑寡婦德賽維將匕首深深插入桌案毫不示弱道: “我德賽維願與你同去!打下提斯摩鎮,頭顱獻給諸神,城池獻給羅夏!” 奧拉夫咧嘴大笑道: “如此正合我意,我的大斧早已飢渴難耐了!!!” 雪原將領們紛紛鼓譟追隨,場面極度熱烈。 貝斯圖爾下令道: “德賽維、奧拉夫,精選善戰之士三百人,披雙層重甲,隨我先登。” “攻上城牆,開啟城門,放乞顏騎兵入城,我帶騎兵攻陷碼頭,你等把守各處城門,不要放跑一個貴族!” “那顏羅夏已在路上,攻下提斯摩,讓我們的主人在領主府為各位加官發賞!!!” 聽聞羅夏即將到此,雪原將領們一掃攻城失利的頹然之色,請戰之聲響徹氈帳。 與此同時,提斯摩鎮領主府邸,盛大的宴會正在召開,這是庫勞城面對庫吉特人的第一次勝利,這足以證明庫吉特人並不是不可戰勝的,依靠守城設施以及城牆,維基亞人有能力抵禦這群來自草原的蠻子。 宴會上,弗洛伊德·伊萬諾夫將軍成了今天宴會的主角,提斯摩貴族們攜妻女紛紛向弗洛伊德將軍敬酒致謝,感謝他在城牆上的浴血奮戰,擊退了數次庫吉特蠻子的進攻。 讚美的話語和殷勤的勸酒,不禁讓弗洛伊德將軍有些飄飄然,可身為維基亞騎士的他很快就警醒過來,今天只是摧毀了庫吉特人的攻城梯,他們還在林中舔舐傷口並未退去。 弗洛伊德抱歉的拒絕了貴族們的敬酒,穿過人群,想找到多吉格大人商討後續補給問題,卻發現多吉格已經被提斯摩貴族們包圍起來,喝得有些酒醉。 隱約間弗洛伊德聽見貴族們祈求著多吉格。 “大人,大人,我願意獻上兩萬第納爾,求大人回城之時,將我們家族和些許物資帶去庫勞城。” “兩萬?安東尼,你難道當尊貴的多吉格大人是乞丐麼?我們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