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朝陽是最美的,黎明時分,太陽從遠處的丘陵上冒了頭,緩慢的吐著粉紅色的氣息,將整片綠色的草原渲染成淡金色。 沒了馬匹和輜重,侍衛大多中毒無力繼續拖拽馬車,後面還有乞顏部士兵不斷的追趕,恩克等人的逃亡意志煙消雲散。 最終恩克被他一手提拔的額博、額布兩位將領捆綁著送到了羅夏的面前,這便是最可悲的事情。 忠誠者為了忠誠流盡了鮮血,投機者卻贏得了一切。 羅夏不能食言殺了這兩個背主的小人,因為這會大大折損自己的威信,同時也不能重用這兩個傢伙,因為保不準他們什麼時候也會像對待恩克一樣,對待自己,哪怕他們賭咒發誓,說的話比唱的歌還好聽。 羅夏給他倆分了許多物資,然後扣押在營地內,只有和薩吉徹堡的那顏烏幕答決出勝負後,他倆才能獲得自由。 拉著恩克馬車逃出森林的侍衛們大多死了,僅有幾個糊糊吃的比較少的幸運兒,留下了性命。如果他們不劇烈運動,好好排便的話,大概都能活下來,可惜這世界上沒有如果,所以他們被扒光甲冑和衣服,成了烏鴉和森林的養料。 二千名薩吉徹士兵,最終僅有七百多人活了下來。其餘被毒殺,被乞顏部和響馬斬殺,因中毒無法行動受踐踏和火燒而死不計其數。整片臨時營地瀰漫著人肉被燒焦的氣味,為此羅夏吃了三天的素食。 薩滿們宣稱,這是長生天騰格里最喜愛的兒子,仁慈善良的羅夏頭人,為死去的庫吉特人虔誠祈禱,保佑他們回到長生天的必要法門。於是俘虜們也越發的尊敬這位曾經的敵軍首領。 羅夏開始慢慢發現了宗教對於統治階層的助力,君權神授確實會讓統治權受到制約,但在這個愚昧的年代,宗教會大大加快俘虜和佔領地區的歸化速度。 薩滿教作為庫吉特汗國的原始教派,隨著庫吉特人遊牧遷移,已經傳遍了草原的每個角落。 上代可汗雄才大略,東征西討,與斯瓦迪亞王國,維基亞王國斷斷續續打了大小近二十次戰役,終於確立了庫吉特汗國的版圖。 如今繼位的可汗和諸位那顏,繼承了諸多城鎮和城堡,在城鎮有了許多的產業和土地,逐漸從純遊牧的生活方式,變為如今的半遊牧半農耕的定居生活模式。 不可否認的是,農耕民族中貴族的生活方式更加奢華與舒適,於是原本勇猛善戰的那顏們迅速變得腐朽和貪婪,生活方式的改變,也使得領主們對於屬下牧民有了新的要求和喜好。 更利於領主那顏們統治的新宗教體系——佛教,被草原貴族們從外大陸引入進來,開始在上流社會傳播開來,意圖以一種由上自下的方式進行替代原生的薩滿教派,此種做法極大傷害了薩滿教派中有識之士的感情和利益。 羅夏希望拉攏利用薩滿教紮根底層牧民的優勢,而薩滿教派也希望有新的貴族代言人,羅夏與大薩滿交談過後,兩人一拍即合。 羅夏對乞顏部的諸位薩滿承諾,會大力扶持薩滿教派,佔領城鎮和城堡後,會修建寺廟供奉長生天騰格里,允許他們傳教。作為交換,薩滿們也必須宣稱羅夏是長生天的兒子,是帶給庫吉特人幸福生活的救世主,將會引導中小部落及遊牧民主動加入到乞顏部。 此戰結束後,羅夏獲得了兩千匹庫吉特草原馬,七百名薩吉徹堡俘虜,一千套完整庫吉特皮甲,八百杆騎槍,一千五百把遊牧馬刀,六百張完好庫吉特遊牧弓,剩餘破損皮甲用勒勒車運回德瑞法·阿班,將會縫製成二百套皮製馬匹具裝。 此次戰鬥損失可以忽略不計,兩方人馬超過四千人的戰鬥,除了英勇戰死的阿都沁率領的貼身侍衛造成了數十人的傷亡,部分薩吉徹士兵反擊殺死了幾十人,因追擊、意外等受傷士兵加在一起,乞顏部傷亡還不到二百人。 這是一場足可以寫進史詩的輝煌勝利,所有乞顏部士兵都是這麼認為,包括後加入的響馬騎兵。 鷹眼巴圖因任務完成出色,繳獲最多,被提為頭領。寶魯日晉升為阿勒斤赤(前鋒哨騎)隊長。 而在將領和士兵們歡慶的時候,羅夏正考慮如何利用恩克或者察臺貴族,趁著那顏烏幕答不知道二千騎兵已經全軍覆沒的時間差,偷偷帶乞顏部士兵滲透到薩吉徹堡中。 羅夏思考了許久,恩克這傢伙人頭豬相不好哄騙,且身家性命均繫於那顏烏幕答和他的侄子蘇德·烏幕答身上,很難與自己合作。 儘管自己帶兵攻佔了德瑞法·阿班,擄掠了察臺家族的人口和財富。但自己與雅斯瑞·察臺是合作關係,羅夏相信,只要扶持胖子必勒格上位,對於雅斯瑞·察臺來說,盟友的些許衝動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 那麼如何聯絡美婦人雅斯瑞,如何找機會開啟城堡的大門就是當務之急。羅夏把玩著手裡有些破碎的九眼天珠,和烏幕答家族傳承的綠松石馬刀猶豫了許久。 現在有四五萬牧民,二千多士兵跟著自己吃飯,不能再以身犯險自己偷偷潛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