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已開。 與他人不同,塞加可汗桌案上獨獨放了一杯青稞酒,飲酒之時,也只是小口啜飲。 費什坦不愧為多智善談之人,五人的晚宴,主要靠他調節氣氛維護場面,談笑間令人有如沐春風之感。 宴過三旬,達馬·塞加暴躁熾烈的性子便不再遮掩,開始與羅夏拼酒。 旁人總是顧及達馬·塞加的身份與地位,更知道塞加可汗不縱慾,不嗜酒,與他喝個幾杯便告退。 而羅夏來者不拒,酒水進杯即幹,如此爽快的性格更是引得達馬頻頻舉杯。 不多時,兩人的馬奶酒便見了底,費什坦就勢坐在羅夏身邊倒酒,讓弟弟騰格爾服侍哥哥達馬,羅夏推脫不過,只能硬生生受了。 又是一壺酒下肚,羅夏醉倒是沒醉,只是肚皮脹的厲害。 達馬·塞加還要上酒,被塞加可汗叫住。 “達馬,夠了!” “明日還要作戰,不可濫飲!” 見父汗色變,達馬這才停歇下來,皺著眉頭不再言語。 費什坦樂呵呵地向塞加可汗告罪,把過錯攬到自己身上。 塞加可汗端起酒杯道: “羅夏,陪我走走。” 見塞加可汗發話,羅夏急忙跟在身後,亦步亦趨,雙手虛扶,生怕可汗摔倒。 塞加可汗佯怒道: “把爪子拿開!本汗還沒老到那種地步!” 羅夏忙解釋道: “可汗春秋鼎盛,開得了硬弓,騎得了烈馬,臣只是擔心可汗,可汗的一根手指都比臣的命珍貴…” 塞加可汗哈哈大笑,臉色由陰轉晴,但嘴裡依舊數落道: “你這張嘴啊!博力說你是妄幸之人果然沒錯!” 羅夏臊眉耷目道: “臣沒讀什麼書,不懂什麼是妄幸,臣只是想讓大汗高興,誰敢不讓大汗高興,臣就去殺誰!” 塞加可汗又是一陣大笑,他這一晚上的笑容,比以往一個月來的都要多。 他帶著羅夏走出大帳,在漫天星斗下指向遠處薩蘭德人營地道: “現在這夥薩蘭德人就讓本汗很不高興!” 羅夏弓背塌腰的身子陡然挺得溜直,朗聲道: “可汗,待我族人休憩一晚,明日清晨整裝出戰,定為可汗掃清敵軍!” 羅夏拍著胸膛說著大話,心裡卻如滴血一般,衝薩蘭德人大營豈是好活?不可能像今日野戰一般容易! 正想著明日如何雷聲大,雨點小,讓族人們應付過去。 塞加可汗卻制止道: “你明日不用出戰。” 不等羅夏辯解,塞加可汗囑咐道: “明日我將命那顏博力帶著艾車莫爾貴族衝陣,拿人命去了薩蘭德人的拒馬和圍牆,扒掉薩蘭德人的烏龜殼。” “而後日,羅夏,就是用你之時!” “我知你忠勇敢戰,後日,我會以你為先鋒,達馬為主將,本汗親自統帥全軍,給我馬踏聯營!將這三萬薩蘭德人徹底碾碎在這片高原之上!” 羅夏俯身領命,厲聲道: “臣,孛兒只斤·羅夏,定為可汗效死!!” “好!” 塞加可汗拍著羅夏的肩膀允諾道: “只要勝了此戰,圖爾加的王庭之上,必有你羅夏的席位!” 晚宴結束,羅夏回氈帳時,天已黑透,在篝火映襯下,侍衛的影子與夜色重疊。 黑夜更加隆重,早已望不見在戰場上進食的渡鴉,只能隱隱約約聽見撲翅之聲,不知是夜梟還是什麼不知名的鳥兒。 “有一位騰格爾的侍妾,在帳中等頭人回來,等許久了。 “頭人,長的老帶勁兒了!” 今夜值守的將領是雲碩布的老部下,傻大黑粗的特木爾,這傢伙擠眉弄眼的看向羅夏的氈帳,附在羅夏耳邊小聲嘀咕道。 可這傢伙嗓音太大,他的小聲嘀咕,也震的羅夏一陣耳鳴。 “要不讓你進去瞅瞅?” 羅夏沒好氣的摳了摳耳朵。 “可別!可別!” 黑大汗特木爾連忙擺手拒絕道: “這可是騰格爾殿下派過來專門伺候頭人的!” “這得是多高的榮耀!連殿下都得給頭人送女人!” 特木爾搔著頭,傻呵呵的笑著,笑容裡滿是得意和驕傲。 “就是…晚上的時候,頭人,你別趕俺走,讓俺在你帳邊站崗就行。” 特木爾的話讓羅夏哭笑不得,這什麼癖好!回頭整他十個八個小娘們送他帳裡去,讓他一天天精力這麼旺盛。 把特木爾趕走,羅夏邁步進了氈帳。 在隱隱約約燈火下,一少女曲身側臀,席地而坐,但見氈帳門扉輕動,立即起身相迎。 羅夏心中暗歎: 燈下看美人,月下看花,果真別有風情,古人誠不欺我啊。 只見少女腰肢豐盈,擺動著翹臀一搖一晃走到羅夏跟前,微微俯身行禮,膩聲道: “那顏大人,騰格爾殿下吩咐奴來伺候大人。” 少女說著話,抬眼偷偷覷著來人,結果她的目光情不自禁被這個英俊瀟灑的年輕人吸引住了。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