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精雕細琢都顯得蒼白無力。 這是久經戰陣的弗朗西斯將軍此時內心的真實想法。 這群遠道而來的庫吉特騎兵,肉眼可見的精銳! “持槍立盾!龜甲陣!” 弗朗西斯故技重施。 面對庫吉特草原上來去如風的輕騎兵,學烏龜是最穩妥的方式,弗朗西斯只能寄希望於這群騎兵的弓矢並不鋒利,讓他有足夠時間帶著步兵挪回薩蘭德營地。 看著眼前盾牌相接,長槍交錯,如同刺蝟一樣的陣勢,羅夏施以不屑的冷笑。 這簡直是德賽維門前弄大斧,松原一郎面前耍太刀,太拿自己的盾牌鎧甲當回事了。 “陶克陶、牙什、史懷默,把這個烏龜殼給我敲碎!” 聽到羅夏的軍令,陶克陶嘴裡打著呼哨,興奮的擎起手中硬弓重箭,藉助馬蹬之利,挽弓搭箭,略微瞄準,便一箭射出。 陶克陶在乞顏眾將中,並不以射術精確稱雄,可薩蘭德人如此密集的陣型,斷沒有射空之理。 破甲箭矢既出,帶著攝人心魄的尖嘯,直直奔向盾陣。 “唰!” “啊!” 箭到聲到,慘烈的哀嚎從薩蘭德陣中響起,陶克陶勢大力沉的箭矢將一名薩蘭德熟練輕步兵的手臂與盾牌牢牢串在一起,痛徹骨髓的疼痛令這名可憐的薩蘭德小夥子倒地不起。 陶克陶的建功令其麾下乞顏阿勒斤赤騎兵歡呼不止,他們自然而然的向薩蘭德人的兩翼包抄過去,這是庫吉特人模仿狼群狩獵所使用的戰術,包圍、消耗、切割,直到獵物精疲力竭,露出破綻。 而以“善良”著稱的史懷默則發現了薩蘭德龜甲陣另一個微不足道卻足以致命的缺點。 財大氣粗的薩蘭德人所使用的箏形盾牌,外面是柔軟有彈性的鞣製動物皮革,內芯卻是堅固的胡楊樹椴木,這種盾牌作為鳶尾盾的前身,有著諸多優點,輕便耐用、防護面積大。 但唯一不足的便是這種盾牌上寬下窄,更適合騎兵使用,若是組成盾陣,對於膝蓋及腳部的防禦,則遠不如斯瓦迪亞王國和羅多克王國常用的闊盾。 出身斯瓦迪亞王國,擅長指揮步兵作戰的弗朗西斯哪裡會想到,正是他賴以生存的經驗害了他。 史懷默大聲號令道: “直射!” “下體!” “迴環往復!” “自由射擊!” 其麾下騎兵毫不猶豫執行命令。 乞顏騎兵手中產自薩吉徹堡軍工的乞顏騎弓,吸收了維基亞弓臂的優點,有著極高的磅數,再配上庫吉特破甲箭,就是薩蘭德人的噩夢。 數百支破甲重箭捲起呼嘯的風聲,猶如火山爆發一般,瞄準薩蘭德步兵們的下半身噴射而出。 連環而持續的箭矢,可不像剛剛八鄰氏族的骨頭箭矢那般軟弱無力。 飆射而出的破甲箭繞過薩蘭德人手中的盾牌,直直鑽進他們下身單薄的皮甲。 第一排的薩蘭德士兵彷彿被秋風掃過的枯草,又像是光著屁股在冰面上起舞的蹩腳舞者。 大蓬大蓬的鮮血從他們的大腿、小腿、膝蓋的傷口噴湧而出,中間甚至還夾雜著一些不可描繪的蛋狀物體。 更有悽慘的薩蘭德步兵被箭矢釘透了腳掌,破甲箭餘勢未衰地將他們釘在了這片草原,箭矢入地發出一連串撲嗤撲嗤的悶響。 庫吉特人剛剛用鮮血塗滿的草原,此刻混著薩蘭德人的慘叫,終於又飽飲了一頓外來人的血液。 餓狼史懷默猶如美食家剝洋蔥一般,用硬弓重箭剝開了薩蘭德第一層防禦。 薩蘭德人被這種殘忍暴虐的進攻嚇傻了,滿地下身飆血的重傷員哭天搶地的哀嚎,令這群戰士腿肚子不自覺的轉筋兒,撕裂傷口裡湧出的鮮血讓他們的靴子底直髮粘。 這群薩蘭德人顫顫巍巍的將手中盾牌放下,護住了自己的褲襠。 結果又是一陣狂風驟雨般的重箭洗禮,來自阿勒斤赤騎兵部隊不講道理的甩出一條燦爛無比的金屬狂潮,將這些膽敢露出頭顱胸膛的薩蘭德勇士全都射成了噴血的馬蜂窩。 弗朗西斯被眼前的一幕震在當場,這位金髮碧眼的健壯武士,臉上再也沒有冷靜淡然的笑容,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和張著的大嘴彷彿是一隻發情的河馬。 “撤退!” “保持隊形!” “全軍撤退!” 弗朗西斯當機立斷選擇撤退。 這支庫吉特騎兵簡直太可怕了!狡猾,殘忍且目標明確! 主將聲嘶力竭的呼喊驚醒了薩蘭德士兵。 與其在這裡等死,不如拼拼運氣,只要跑回營地附近,強大的薩蘭德弓箭手一定能保護他們的安全。 剛剛開始的幾步,薩蘭德步兵們還能勉強保持陣營。 可隨著乞顏騎兵們的逼近,那碗口大小的馬蹄踐踏的不再是土地,而是踐踏在薩蘭德士兵的心裡。 閃爍的刀光,鋒利的箭矢,死去士兵的慘叫,這便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危險面前,薩蘭德步兵求生的秉性佔據了上風,獸性戰勝了人性,瘋狂壓抑了理智,於是潰敗開始了。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