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蠻人會在深秋入冬之前下北地來搶掠。 但一旦到了冬天，便會回到關外草原，他們會隨著牛馬遷徙，找到水草豐美、氣候適宜的地方休養生息。 劉氏將這歸結於這些蠻人部落的未開化，因為只有野人才喜歡跟著牛羊遷徙。 杜蘭月知曉，他們順著草原一直往北走，確實可以找到氣溫更高的地方，也更適合他們度過冬日。不過，婆母想的也沒錯，畢竟習慣了草原的寬廣，在北地的土坯房子裡施展不開呀。 蠻人的文明發展還過於緩慢，但同時也決定了他們先天的體力優勢。蠻人都是非常強壯殘忍而嗜殺的。 他們不喜歡在樹林裡追擊一般，蠻人自以為傲的馬匹施展不開，優勢變成劣勢，任誰都不會捨本逐末。 所以，不管外面打的如火如荼，林子裡的他們還是相對安全的。 即使如此，他們也不能一直待在林子裡，一來二郎還要考試，娃兒們也要跟人接觸，他們也都是正經的大盛子民，不能就此做了野蠻的山人。二來山林裡的毒蛇猛獸也不比蠻子溫柔些。 何大郎幾人佈置好了守夜事宜，便各自到位置上休息去了。 何老爹同何寶山的弓弩已經做成了五把，這個數量很可以了。 何家三兄弟一人一把，另外兩把則是何寶山父子倆的，程遠山父子都有弓箭，用不著這個。 至於何福生、何松三兄弟和其他的漢子，家裡不是都有砍刀嗎，都在何二郎的指點下改造成了簡易的朴刀！如此，便形成了一支相對還有些戰鬥力的隊伍。 當然，也只是相對。 雖然這隊伍並不是很完善，但不是還有小翠嗎？何大郎覺得還是很有安全感的。 杜蘭月笑笑，她可是手握殺器的，奈何二郎他們都沒把她放在眼裡，不過沒關係，這反而有利於她在暗處做手腳。 方氏帶著阿桃、珍娘一塊兒烙餅。 晾曬好的野菜烘得半乾，剁碎後摻和在雜糧面裡，雖說時間長了會幹硬一些，但逃難路上誰還會在意這個？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也算是有飯有菜了。 關鍵是，省糧食！ 方氏勢要將節省二字貫徹到底！ 當然，也不僅僅是她，村裡能幹的婦人均是如此。 就連後頭牛家莊的隊伍裡，負責做飯的婦人們也圍坐在一起烙餅！ 杜蘭月發現，這群人也算也不像傳說當中那般無惡不作，至少在她看來，那些婦人輕鬆的狀態做不得假。有些還正給漢子們縫縫補補呢，這可不像是被逼迫的樣子… 營地上空瀰漫著糧食的香味兒！ “真他孃的饞肉了！老子都多久沒吃過肉了！”牛老三哼了一句。 當初好不容易逮到的狍子，被牛虎輕易送了人，害他一口肉也沒吃著。 旁邊有撇了撇嘴，心中腹誹，那是人家老大逮到的，跟您老有半文錢關係？ “哥哥忍忍，等明日咱們趁空兒去獵個野兔野雞解解饞！”另外一個叫愣子的漢子諂媚地說道，他是牛老三的忠實擁躉。 “成！那咱們倆帶幾個人去！”將嘴裡的草杆兒吐出來，啐了口唾沫說道。 周身泛著皂莢的香味兒，被褥上瀰漫著暖陽的味道，這一夜杜蘭月睡的很好。 翌日清晨，在微涼的晨光兩隊人馬又上路了。 何大郎加快了腳步，天氣越發清冷，特別到了後半夜，在車外的他們已經有些扛不住了！只有穿上薄夾襖蓋上被子才能暖和些。再耽誤下去，若是落了雪，娃兒和老人們難免要遭罪。 村人也都知曉，故而並沒有什麼抱怨的。 到了晌午，程進山主動過來尋何大郎，說是打算去林子裡找些吃的，他們家準備的糧食不多，本來就是獵戶，靠山吃山，再加上事發突然，哪裡有時間去買糧食？ 程家的婆娘宋氏一個人無人照應，便希望能同老何家同行，只要跟在他們後頭即可。他家有驢車，宋氏會趕車，所以並不會多麼麻煩。 何大郎自然沒什麼不應的，且不說程遠山幹了不少好事兒，那宋氏如今不也是他們村的村民？如今他還是村長，這也是職業範圍內的。 杜蘭月本來也對此沒興趣，畢竟她嘛，只想著能安全出了林子就好。可禁不住系統提示，西北方向有人參！ 人參！ 老值錢了！ “二郎，咱們也過去看看如何？這林子裡草藥挺多，說不定能遇到合適的。而且家裡的糧食也不多了，我剛才看到幾株土茯苓，那可是能充飢的！” “果真有可以充飢的東西？”何二郎有些訝異。 “沒錯，土茯苓中澱粉含量高，同麵粉差不多，可以充飢。”杜蘭月肯定地說道。 這玩意兒還有一個名稱，叫做“冷飯糰、硬飯糰、仙人餘糧”，她還曾用土茯苓煲過湯，是很好的祛溼藥材，雖然味道吧不怎麼好，但貴在頂餓呀！ 都混到逃難了，還要什麼腳踏車？只要不餓死就行。 何家糧食不少，倒是能支撐一段時日，但就像之前說的，他們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不會有產出，多準備些吃的有備無患！ 村人的糧食也不多了，好多人家在收穫時，便將出產賣出去一部分，所以，如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