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世原主的婆婆,薛家的主母老林氏。 今日,老林氏是帶著自家侄女兒林柔,一道來選些花樣布料,他們兩家已結親,如今將侄女接過來,也是想讓兒子跟她見一面。雖說她中意這個侄女,但顯然兒子更加重要一些,老林氏自然是想要兒孫和樂的。 三年前,自從林柔偶然見過薛遷一次,便被他勾走了七魂六魄,發誓要嫁給表哥。 前些時日在興安府時,便聽說和縣有一位富商的小姐正在追求表哥,她心下著急不已,好說歹說,才讓父親帶著她過來。 林父是個商戶,前些年林家的生意做的不錯,只是這些年每況愈下,反倒是需要妹夫時不時地幫襯了,若是能與薛家結親,於他生意上也大有裨益! 林柔心急難耐,快馬加鞭趕來和縣,本還想著怎麼將表哥的心給挽回來,沒想到那小賤人竟然轉頭嫁人了! 姑母放了心,說是那杜家小姐只不過是個妖豔賤貨,她兒子聰明過人!哪裡還能看不出那杜家的姑娘是個草包?! 草包.杜蘭月,此刻正無語地看向擋在眼前的人。 照理說,原主前世應該見過林柔,但實際上,薛遷為了保護林柔不受傷害,從未曾讓林柔出現在她院子裡。當然,這也是原主自己的想法。 不管如何,杜蘭月並不認識眼前人,但對方眼裡的恨意簡直要滔天了!這得是多大的仇恨呀! “你是何人?為何擋住我們的去路?”還沒等她言語,忠僕小翠便質問出聲了。 林柔收斂了眼底的恨意!以前她還以為能以勝利者的姿勢出現,如今…… 實在是這女人太美了! 怪不得表哥這幾日對她不理不睬,雖說兩人定了親,表哥也沒拒絕,可在她眼裡,他們未婚夫妻本也該是琴瑟和鳴的,而不是如此這般像個陌生人一樣! 這些,都拜眼前人所賜! 杜蘭月乾脆問道,“這位姑娘,咱們認識?如果不認識,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也沒必要認識了!” 林柔噎了噎,“不認識。” “既然不認識,為何你要擋我去路?還是說你有什麼事情有求於我?我這個人向來不喜麻煩,若是沒什麼好處,就不要提要求了。” 杜蘭月自恃也不是好惹的,這女人眼睛裡藏著仇恨,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就算是原主惹了她,那也沒什麼不能解決的,又不是什麼殺夫奪命的大事兒! 杜蘭月還當她會來場肢體搏鬥,再不濟也要像大嫂那般唾沫星子淹死自己。 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女人突然嗚咽起來,眼眶倏忽紅了,一串串淚珠兒似落非落地掛在眼簾上,好一個泫然欲泣、楚楚可憐! 杜蘭月:…… 就算是見慣了逢場作戲,也不得不佩服這女人的變臉速度,簡直堪比京劇換臉!拿奧斯卡小金人妥妥滴! “杜家姐姐,我知曉你心悅表哥,可如今你已然嫁人,也該死心了吧?我和表哥兩情相悅,馬上就要成親了,可他心裡還怕你過得不好,日日擔憂……” 杜蘭月索性也不走了,好整以暇地抱著雙臂看好戲。 似乎在說你演呀,演呀。 林柔有一瞬間的後悔,周圍的人越積越多,能來錦繡樓消費的,大都家裡頗有資財,在和縣也是數的著的。 若被這麼多人看到,佔理還好,若是不佔理,不消第二天,她便會成為全城富貴人家茶餘飯後的笑料。 見杜蘭月不急不躁,林柔努力按下心裡的焦慮,心道,賤人名聲不好,姑母不是說了嘛,當初為了追表哥成了全城的笑料,又有誰會覺得她是個好的?反觀自己,乃是從興安府過來的正經人家的姑娘,和表哥之間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有什麼好怕的? 小翠已經氣的怒火中燒了,中氣十足地喝道,“你這女人從哪狗出來的?我家小姐何時去招惹你什麼表哥了?你是瞎了眼嘛?我家小姐如今已經嫁人了,是正經人家的大娘子。你若是管不住你那勞什子的表哥,應該在自己身上找問題!要麼就是你表哥有毛病!還有,你家表哥是哪位?說了這半天,也沒見你說明白,叭叭地拿個屎盆子扣到我家小姐身上,若是沒這回事兒,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這一套說下來,饒是杜蘭月都要給她大聲叫好了! “行啊,小翠,這幾日跟著大嫂沒白費呀!” “嘿嘿,還成吧!大太太說了,對付這種沒臉沒皮的就要下狠口,我還有進步的空間。” 這邊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話,那邊林柔呆愣在原地,這跟她想的不一樣呀! 這賤人也跟姑母口中無腦的模樣兒也不一樣!這一質問,杜蘭月沒有露出半點兒把柄和笑料,她卻被質問的啞口無言。 “杜家小姐,難道你忘了?之前你對我表哥窮追猛打,現如今你縱然心有不甘,也不該對我如此!雖說表哥如今心悅我,我們也是正經的未婚夫妻,但你也要好好過你的日子不是?” 這話說的十分混淆黑白,杜蘭月聽了都想笑,冷哼一聲道,“你這女人當真是奇怪,你表哥既然心悅你,你又何需在我跟前唸叨?你們兩人自己回家抱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