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他們也不想搶劫那些路過的窮人,沒幾個銅子兒不說,還弄的自己要難受好幾天,心理壓力大呀!不划算! 也就那麼一次,村裡鬧了饑荒,醜叔見他們實在是艱難,這才帶著他們幹了一票大的。他們才算是真正富裕了一回,但也只是一人發了二十兩銀子而已。 但是那次襲擊,他們的損失也是慘重的,損失了整整十條人命,那可是他們的手足兄弟!哪兒能無動於衷?簡直要心疼死了,也害怕死了。 見識過爭鬥的殘酷,他們才更向往安定富足的生活。不說要多麼富足吧,最起碼能吃上口飽飯,如此,也便滿足了! 這次,他們跟著牛老大出來,知道以後要金盆洗手,改邪歸正,將來,他們也要娶媳婦,過老婆孩子熱炕頭兒的美日子! 本以為是說笑的,畢竟當個泥腿子也不容易,天天都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哪裡能奢望其他的呢? 可如今,他們的心中燃起了希望,原來除了種地,還真是有別的門道兒,還是正經門道兒。 牛豹心裡甚至想著,不若他們還去老林子裡打獵挖草藥,保不齊還能挖到更值錢的,反正醜叔是認識的。 牛虎心裡也感嘆不已,他風裡雨裡半輩子,冒著生命危險得罪了荊州王府,才攢下一千兩銀子,現在竟然靠著幾張皮子和藥材,就快掙到全部財產的一半了! 於是,他還真是認真的想了想牛豹的提議,只是很快便否決了。 “不成!咱們去京都安家落戶!”牛虎擲地有聲,他得帶著漢子們踏實過日子,人人都說京都繁華,買賣多,用工的地方也多,他們不愁找不到生路。 “那老大,咱們去了京都幹啥?”其中一個漢子狐疑地呢喃,“除了種地跟打獵,咱啥也不會呀。” “你個棒槌!咱們有把子力氣。還能找不到活計?再說,咱們手裡也有本錢,大不了去京都郊外買些田地,也能做個地主了!” 漢子們一聽,臉上都露出笑容,是呀!這麼多銀子,若是都買成田地,應該也不會少了吧? 醜叔道,“京城居大不易,這京都郊外的田地大部分都是京中貴人的,一來不容易買,二來價格也貴,好地段兒的上等田,售價高達十兩銀子。” 見漢子們猶疑,醜叔便接著道,“咱們這麼多人,怎麼著也要買個莊子,京都郊外的莊子,最少也要七八百兩銀,除此之外,咱們還要安家落戶、買糧種和農具,若是還要修繕房屋,加起來也差不多要一千多兩了!至於土地的出產,也要看天時地利,若是遇到荒年,也難免要賠。” “啥?這麼多?”牛豹驚訝道,“這京城還真是不易住。咱們家鄉,上好的田地也就七八兩銀子,若是一個田莊也就二百兩,沒想到這在京都就要翻了一倍呀!” 其他漢子也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是呀,若是這樣,還真是難!” “難啥?咱們不還有手有腳?農閒的時候還去打零工咋樣?” “哎呦,我的哥哥,莊子裡的田地還不夠你忙的?哪兒還有時間去打零工?” … 漢子們是不會想著要僱傭佃農來耕種的,所以這一磚一瓦,一菜一粟恐怕都要事必躬親,如此哪裡有時間再去尋些活計。 不知是誰靈機一動道,“要不咱們跟著何家村一起去梧州好了,我聽安嬸說那邊有安民優待政策,說是歡迎各地的難民去開荒,還免費給上戶籍呢!再說,梧州距離京都也不遠,應該也繁華吧?” 大夥兒的目光看向安嬸。 安嬸自然是接收到了,於是便笑道,“說的沒錯,我確實聽到人家那邊如此說的,開荒前三年免賦稅,都是良民身份。據說若是有大家族的逃奴過去,也能給身份呢!” “哎呀,若是這樣還真不錯!”說話的漢子外號“小膽兒!”,顧名思義,就是膽子小,事事都小心翼翼。 “好了,咱們先別想那麼多,總之也是要往前走的。”牛虎一聲令下,隊伍便各自散去休息了。 兩個莊子的人各租住了一套院子,否則肯定是睡不下,但大傢伙也能將就,自發將房屋讓給老人和孩子,至於其他人,則是在院子裡打地鋪。 一路走來,再艱苦的環境都遇到過,哪裡能受不了這點兒苦。 何況,這哪裡苦了? 不是還有四面圍牆遮風嘛?就是夜裡已經冷了,大夥兒還是在院子裡生了火堆,這麼一來倒是熱鬧了。 大夥說說笑笑,吃著新做的饃,喝著新做的湯,糧食的香氣飄蕩在整個院子的上空。 就連一向清冷的何二郎,面兒上也染了絲笑意。 宗族,是一個人在這世間立足的根本,到了任何時候,他這一支都是出自荊州府和縣何家村。不到萬不得已,沒人願意脫離宗族,離群索居。 別說是他了,就算是朝堂上那些起於微末的權臣,不也是小心維繫著宗族的關係嘛?這才是一個人的根基。 何二郎還沒到那種不需要倚仗人的程度,如此,一族人共同遷去梧州,總比自己一家去好得多。 當然,即使大夥兒不想去梧州,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