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懷永不吝嗇指點他不少學問,何二郎也覺得受益匪淺。 姜懷永八面玲瓏,卻是個實幹派,他手裡的卷宗都十分完備。對於當下時政的覺察都十分敏銳,見解也十分深刻。 這些可不都是從書卷上得來的,而是閱歷基礎上的參透。 何二郎雖說聰慧,但在這方面也依然需要有人點撥,策論可是國之根本! 這點兒與大家族的子弟不同,大家子弟自打有志於科舉開始,便會被家族灌輸時下的天下大勢,所以時策對他們來說相對簡單。 而對於一般的學子,能有錢買書、讀熟四書五經已是很不錯了,至於時策?除非有人指點,恐怕都不能明白題目的意思。 而面前的農家小子,顯然是個一點就透的。 姜懷永欣慰,自己這一摔還不全然是壞事,若將來能結個善緣,也是好事一樁。 這麼一想,更是主動相邀。 “二郎攜家人去梧州定居,可是打算參加明年的會試?” “不瞞先生,我也打算下場一試。”何二郎恭敬地答道。 他也沒想到,隨便救了個人,竟然是個才高八斗的。雖說不曉得他為何會來山裡,但言談之間,何二郎感覺姜懷永是一個有志向的人,也有為公為民的情操,這樣的人應該不會行惡事。 且他對自己的指點也是發乎情,讓他平靜的心底有所觸動。何二郎想抓住機會一飛沖天,讀書人夢寐以求的,便是能得到內行人的點撥,以前他也是是苦於沒有機會,如今時機到了,他是必然要抓住的。 姜懷永瞭然道,“我有一友人,為翰林院檢討,是我的同科。回頭我修書一封,二郎入京待考之時可以去拜會。” 翰林院檢討?這個職位對天下學習子而言,可是極為豔羨。 俗話說,非進士不得入翰林,非翰林不得入內閣。 何二郎連忙起身行了個揖禮,“那就謝謝先生了。” 杜蘭月也覺得這番際遇真是神奇,沒想到以前抓破腦袋都找不到的關係,竟然能源於一場突如其來的邂逅。 接下來的兩天,兩隊人馬並沒有繼續向前,聽姜懷永說,懸崖上的山裡,如今有不少的災民。 前些日子,同州府西南連日大雨,上游的堤壩被沖塌了,幸虧朝廷的水部早就下了通知,洪水過境之地的民眾都已經撤退,只個別的因為撤退不及時的有傷亡,大部分民眾如今都很安全。 他們這一群人手裡都帶著武器,若是被巡視的官兵看到,會造成不小的麻煩。畢竟,外頭的官兵不是他的下屬。 姜懷永看了,他們的朴刀都是砍刀改制的,也確實是為了抵抗野獸而為。但規矩不可破,民間不得藏匿刀具,這是國法。若是被發現了,即使證明是自用,也少不了一頓板子。 眾人一想就覺得屁股疼了。 何大郎幾人一商議,便聽從姜懷永的建議,將朴刀重新拆卸成砍刀。 至於弓弩?也被小心拆開,零件分開裝,若是之後用的到,再組裝也簡單些。 至於牛家莊那邊,便不是他們該擔心的了,這事兒牛虎和醜叔是知道的。 他們的辦法也簡單,找個隱秘的地方藏好武器,等到安定了,再回來取。 不得不說,這也是個好辦法。 接下來的兩天,大家各自忙活。 杜蘭月帶著兩個女娃炮製藥材,每日給姜懷永換藥。有時候她也佩服這古人,這麼嚴重的傷口竟然一點兒不在意,瞧著胳膊上都要留疤了。 可這人灑脫一笑,道這不是什麼大事兒。 早知道,本朝對官員選拔的面部要求,自然是要五官端正,面部不見疤痕,否則都會被刷下去的。不過,想來這位大人應該是得了上喻,也算是工傷了,疤痕自然是另當別論,可能不僅不會被怪罪,還應是自己衷心的榮譽勳章。 何二郎心裡轉了又轉,總覺得這位姜大人的水還是挺深的。 不過,官場嘛,水至清則無魚。 姜懷永看中的大抵也是何二郎這一點,能屈能伸,看得清時局,這般才不至於迂腐,才能在殘酷的官場走的長遠。 方氏跟劉氏則想著方法將有限的食材變得美味。 家中儲存的臘肉和風雞都捨得拿出來了。還跟村裡人換了幾塊熊肉,若不是熊掌如今還不能開壇製作,估計都要拿出來給這位姜大人燉上了。 何三郎等人被安排了活兒,去附近的山裡撿蘑菇。 這些天空氣溼潤,鋪滿松針的地面上,冒出來很多小傘傘。 村人們都曉得這是菌子,是能吃的,而且比普通野菜的味道好很多,收拾起來也不費勁,半大小崽兒都能採蘑菇。 半大少年何三郎,搖身一變成了寶採蘑菇的小哥哥。 杜蘭月憂心不已。 方氏那些鍋鏟,嫌棄,“你做啥子表情?二弟妹。這菌子湯好喝的很!” 再說,又沒有讓你去幹活,幹嘛一副便秘的表情?方氏自然是不好說出口,那不還有姜進士還在旁邊嗎?方氏也需收斂些。 杜蘭月:“紅傘傘白杆杆,吃完躺闆闆,瞭解下先?” 方氏驚訝了一會兒,才訥訥道,“這,也能有毒?” 杜蘭月響指一彈,“嫂子聰慧,這菌子也叫蘑菇,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