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最近荊州那邊有新來的題詩扇面嗎?” “奴婢問過了,最近當是沒有的。”嬤嬤答道。 “嗯,也罷,讓他們再去尋尋。”潘氏無奈地說道。 荊州王那邊出了亂子,若不是自家老爺有本事,恐怕這往來的貨運都要停了。而荊州經過動亂,那賣詩畫的窮書生是死是活都是問題,她也沒理由費心思去找,也不知道老爺為何非要買下玉嬌公主手裡的山地?只他們夫妻兩人關係一般,雖然對方沒讓自己幫忙,但潘氏覺得自己要主動些,否則家裡的小狐狸精可要得瑟死了。 “夫人別擔心,咱們都跟玉嬌公主搭上線了,也不擔心說不上話。”嬤嬤勸說道。 “嗯,你說的很是。過幾日我尋了由頭,去公主府看看。這邊的事兒你也留心著,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人省心。”潘氏揉了揉眉心道。 說起來,她也不願意去巴結一個死了駙馬又過了氣的公主。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位畢竟是金枝玉葉,她還是要小心應承的。潘氏本就是武將之女,嫁人後又是伯府的大娘子,嬌縱跋扈的本質哪裡能改變?只歲數不是白長的,比之以往還是要長進不少的。 嬤嬤笑了笑,“夫人說的是,老奴知道了。” 縱然夫人不說,嬤嬤也必須要上心。錦繡樓是她家夫人頭等的賺錢買賣,自個兒的兒子還給錦繡樓供應布料呢!若是錦繡樓垮了,自家的財路也就斷了!她倒是要看看,那萬福記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在京都橫著走。 此時的杜蘭月還不知曉自己已經被惦記上了。反而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杜老爹夫妻終於到了! 碼頭上,與來接他們的人碰了頭,很快訊息便傳到了萬福記。 原掌櫃趕緊著人備了馬車,將他們送到杜蘭月的小宅子。 “爹孃,你們可算來了!可想死我了!”杜蘭月高興地跑出去,“哎呀,爹,你怎得瘦了?也黑了!娘也瘦了。” 崔氏跟杜老爹已經不是當初她看到圓潤模樣,也不知道最近幾個月經歷了什麼,這人都瘦了一圈兒,可見這一路沒少吃苦。 杜老弟見到閨女,簡直要喜極而泣了。 “我的月娘!月娘也瘦了,想不到爹還能再見到你?”杜老爹說的哽咽。 他個子本就高,如今瘦了一圈兒,但卻更結實、更黑了,說是如鍾馗般也沒差了,如此卻眼淚汪汪的樣子,實在是令崔氏沒眼看。 “行啦,趕緊進去吧,你不想看看閨女的住處什麼樣?”崔氏說道,邊拉了自家閨女道,“你這宅子位置不錯,幽靜的很,也方便。” 距離坊市不遠,自然是很方便的,只崔氏哪裡不曉得京都好地段的宅子並不在此處?那些貴人們是根本不會來這裡的,只她如今心態大變,也不想見到故人,故而覺得這裡很好。 “阿孃喜歡便好,只是這宅子小了些,等過幾日看到合適的,咱們便比鄰而居如何?”杜蘭月心裡認為爹孃也不會回荊州定居了。 杜老爹一聽閨女要跟他們比鄰而居,心情大好,眉毛都上挑了幾分,道,“那感情好!這樣我便日日都能看到我的月娘了!” 崔氏也點頭道,“那樣自然是最好的,阿孃也覺得這裡挺好,再說荊州也不安全。” “阿孃,荊州那邊怎麼樣?”杜蘭月皺眉,問的自然是自家在荊州那邊的產業。 “月娘放心,有王掌櫃他們呢,生意雖不說多麼好,但也能勉強維持下去。” “那就好,那明姨他們?”杜蘭月剛才便只見到爹孃兩個人,還有爹身邊的一個長隨,明氏母子並不在他們身邊。 “你明姨娘倆跟著你表哥呢,過些時候便過來了。她為了救我受了點傷,不能長途顛簸。” 崔氏嘆了一句,饒是她也沒想到明氏竟然會擋在她前面,縱然是崔家的舊僕,可竟然如此忠心,又跟自家侄子見了一面,看到他酷似兄長的臉龐,她之前的想法有些動搖了。 正如她那侄子所言,為崔氏一族平反,並非為了榮華富貴,也並非只為了自家父母和崔家的名譽,而是為了給追隨者們討一個遲來的公道! 那青年堅毅的深情讓崔氏心裡生出了震撼,是呀,一直以來她都在逃避,可真能如她所想的,讓活著的人安全地活著就是成功嗎?他們苟活於世,為的是為死去的親人討回公道! 儘管公道自在人心,可崔氏一族及其追隨者的死去被賊人摸黑了,他們一生的忠勇都成了個笑話!這般,崔氏心底開始動搖。 好在,杜老爹是個寵愛妻子的,見她這般,便道要與她一起做想做的事兒,如今閨女也大了,嫁了個可靠的女婿,他這一把老骨頭也該發揮點兒餘熱了。 見了岳家的侄子,杜老爹被深深地震撼了,這年輕人果然是世家的貴子,即使在尋常人家,卻也風光霽月地如同天上明月不可褻瀆,就算是女婿在眼前,也是不能掩蓋其灼灼風流的。 “姐夫,難道你就不想為妹妹掙一個好家世,讓她這輩子都有倚仗嗎?” 這句話時常不絕於耳,杜老爹一陣血脈噴張,自家一介商戶,也不是沒做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