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雲慧嬤嬤!郭掌印送你過來,自是看中了你的能力。可在我看來,你也不過如此!若是再不能安分守己,你好自為之!”
潘氏猛然抬頭,眼裡一片恍然,這個男人最是狠辣無情,她也是知道的,如今怎麼就忘了呢。
“伯爺,這與雲慧又有什麼關係?不管如何,這次都是政兒受了委屈,他總是無辜的吧?”
“哦?那你們來說說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武文忠在主位上坐定,一股氣勢渾然散開,隨手揮了揮,隨從便相繼退下,臨走時把門也輕輕闔上了。
潘氏莫名有些緊張,她不能將同玉嬌公主的合作抖落出來,但如同雲慧所說,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好,哪裡有什麼可以置喙跟懷疑的?
可男人這個態度,也著實讓她心灰意冷!這可是她愛了一輩子的人啊!
見她如此作態,武文忠也感到一陣頭疼,為何別家的夫人都能將後院撐起來,自家這個就爛泥扶不上牆?
老天爺何其不公!
他這輩子做的壞事不少,報應也有,可他不在乎!想到外面的風言風語,心下也瞭然,主母不像樣,兒子也被教成個浪蕩公子。至於兒子的頑疾,他其實早就知道!這幾年也沒少求醫問藥,可無論是多麼有名的大夫,都說此病無解!這也是為何這麼多年來,他都對兒子多有縱容的原因,只因為覺得對不起他罷了。
這些年風裡雨裡,若說有什麼疏忽的,那便是兒子了。想到他小時候那般可愛,如今又是這般模樣,武文忠是真的後悔了,不應該讓潘氏教養兒子!只當時他們母子哭哭啼啼,他一時心軟。
不該啊!真是不該!
即使是天閹又如何?依然能長成大好男兒!依然能在朝堂呼風喚雨!可兒子如今卻沒有一點兒自覺,父子倆連交流都困難。
武文忠有一種深深地無力感,就好像一個人行走在暗夜裡,若不是多年前的一道光照耀著自己,他恐怕早就心灰意冷了。
雲慧嬤嬤心裡同樣緊張,但她明白,若是主母完了,自己也就完了,所以還是要強自鎮定。
“夫人今日憂懼有加,伯爺可否容老奴稟報一二?”
承恩伯看了她一眼,點頭道,“你慣常都是與她不離左右的,那就由你來說。”
說著,語氣一凜道,“你最好實話實說,若有半點兒疏漏,後果你是知道的。”
雲慧嬤嬤的身子輕微抖了抖,“老奴知道,老奴所說的一定是真的。”
潘氏哪裡還顧得了這個,伯爺竟然說“她”,這是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想提起了嗎?他厭惡自己竟然到了這種程度?!
潘氏氣的渾身抖動,倒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雲慧嬤嬤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都說與承恩伯聽,只還是有意無意地將這次事情的主因推向杜蘭月。
“你是說,主謀是杜氏?一個小小翰林院修撰的夫人?”武文忠有些驚訝。
翰林院是清貴地界兒,雖然裡頭的翰林官職不大,但也不是能隨意得罪的,萬一之後就飛出個閣臣呢?還有一介婦人,哪裡有這種能耐,能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將政兒給擄走?這說破了大天,也難以讓人相信吧。
但多年的朝堂浸淫讓他明白一個道理,越是不可能的就越接近真相。
“那杜氏身邊還有什麼人?”
雲慧嬤嬤老實道,“這真是沒有,唯一一個小丫鬟而已。可老奴肯定,這事兒就是杜氏所為,至於她用了什麼辦法,老奴也沒頭緒。”
武文忠默了默,“我暫且相信你說的,只是那杜氏為何會對政兒有如此大的敵意?難道就因為位次的緣故?你們無知婦人,以為翰林院夫人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可那今科狀元郎卻為陛下欽點!是陛下的學生!若將來出相入閣,潘氏你是想給我拉仇恨嗎?
就算是潘氏蠢笨,對此一無所知,嬤嬤你可是從宮裡出來的,難道也不曉得?”
武文忠話風一轉,“所以杜氏一定有什麼是與你們有瓜葛的?我說的沒錯吧?”
潘氏氣急,道,“沒錯,你說的都沒錯!這杜氏開了一家萬福記,也不知是用了什麼手段,竟將我錦繡樓的生意搶了一半!我心裡氣不過,總要給她點兒教訓,所以在位次上難為她。沒想到她竟然因為這點兒小事,如此陷害我的政兒!
不管你對我如何,這個頭卻是一定要為兒子出!如今政兒哪裡還有臉出來見人?正躲在屋裡難受呢!我的兒呀……我苦命的兒……”
潘氏有感而發,此刻哭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