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月一愣,那男子也一愣,一個對視均愣住了。
剛才事情匆忙,沒時間如此正面地瞧過對方,自然沒發現他們竟然長的有幾分相似!
若單說五官上有五分相似,那麼加上眉宇間的英氣則是有八分神似。
男人狹長的雙眸一眯,上下打量了杜蘭月一番,眼光不由停留在她腰間的雙魚玉佩上,一個如寒冰初融般的笑容逐漸在他臉上綻放。
“月娘表妹,咱們終於見面了。”沈祁笑著頷首。
想不到自己初入京都,竟然能這麼快見到自家親戚?真是可喜可賀,是不是意味著此次京都之行是吉兆!
杜蘭月恍然大悟,原來這長的人神共憤的男人,竟然是自己那名不見經傳的表哥!
“竟然是卿表哥,你什麼時候來的京都?我阿孃日日都提到你,若知道你來了,還不曉得要有多高興呢!”
沈祁笑了笑,說自己剛來京都,沒有提前給姑母送信,只因行程匆忙,說不定自己到的比信還要早呢。
杜蘭月想了想,似乎也是這麼回事,便不再糾結了。送不送信兒是人家的自由,她也無權干涉。再說沈祁一看就是個心中有成算的。
“原來你們是表兄妹!怪不得夫人跟公子如此相像,連我都能看出來呢。”姑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摸了摸弟弟的頭,驚訝熱度好像要低了些,暗自點了點頭,沒想到這藥的作用竟然這麼迅速。
“你們姐弟倆怎麼能單獨出門兒?路上遇到頭疼腦熱的可怎麼辦?”杜蘭月問道。剛才她便覺得奇怪,心想她爹孃還真是心大,在沒有衛星訊號的古代,讓娃兒單獨旅行,若出了什麼事兒簡直如同石沉大海。
“我們沒了阿孃,爹爹事兒忙,便提前讓人護送我們姐弟來京都。”小姑娘急忙說道,竟然是十分維護自己阿爹,但對這真心為他們著想的大姐姐,也同樣十分有好感,只可惜她梳了婦人髮髻,已經成親了。
“姐姐,我叫魏婉兒,我弟弟魏思年,這位是我們家的柯嬤嬤,我們是來京都投奔親戚的。”
這番自報家門,又讓杜蘭月同情了一把,感情兒這兩個可憐見的娃娃連孃親都沒有,加上一個不靠譜的親爹,雪上加霜呀!
如今竟還要投奔親戚?唉,寄人籬下還能有好?
看著小姑娘可可愛愛的,雖說已經十六七了,但嬰兒肥還沒有退卻,倒是沒有這個年紀的少女應該有的老成持重,想必在她娘活著的時候應該很受寵吧?
“你這名字真好聽,我叫杜蘭月,住在花枝巷,若是有時間你可以去找我玩。”
聽她這樣說,魏婉兒開心地點頭道好。
沈祁默默地看著不說話,心道若是你知曉她的真實身份,恐怕就不覺得人家
可憐了。
“大姑娘,哥兒好像要醒了呢。”柯嬤嬤驚喜的聲音響起。
魏婉兒一瞧,她那弟弟的小嘴兒一張一合,臉上的紅彤彤也散去了不少,神色不似剛才那般痛苦了。
杜蘭月摸了摸那娃兒的頸動脈處,道,“身熱已經好多了,趕緊帶他去回春堂吧,那邊的郎中醫術高明。”
魏婉兒急忙表示感謝,江流見那俊朗的男子竟然是夫人的表哥,而且功夫極好,也便放心地送魏家人去醫館了。
杜蘭月跟沈祁這對新出爐的表兄妹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確實很像!
血緣是一種神奇的東西,真的能讓素不相識的親人間莫名其妙地便產生一種親近感,即使在人群中,即使曾經相隔萬里。
“不知表兄這次來京都大概要待多久?現如今住在何處?”杜蘭月問道,在這京都她算是個主人了,盡東道主之誼還是很有必要的。
何況,在杜蘭月眼裡,這人的一身打扮除了好看,還意味著沉甸甸的銀子!她這表兄應當是個極其有錢的!想到自己的藥材買賣,杜蘭月覺得伺候好這位行走的錢袋子還是很重要的。
“這次來京都是為了給太后慶祝壽誕,我打算待上一個月,如今住處也是有的,表妹不必擔心。”
沈祁狹長的眸子閃現出一抹溫柔,鬢邊的幾縷髮絲隨意地散落下來,整個人顯得舒適又隨意。
“沒想到初入京都便能遇到表妹,也是極為有緣了。不知姑母跟姑父的身體可好?還有妹夫,在翰林院當值是否順利?”
杜蘭月被他灑脫肆意的笑容所感染,心裡驚訝,她也曾想象過,這位揹負血海深仇的崔氏嫡子該是如何模樣,或許是堅毅的,或許是暴戾的,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