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未曾在翰林院職,能走到如今的位置,定然是因為他才智過人,是個難琢磨的。
“多謝表兄提點,只是我如今還沒有頭緒,也許將來待情勢更明朗些再看看。”
如今轉口叫了表兄,這是打算把他當他是親戚了。
“你這廝還真是個不吃虧的,我家月娘在你手裡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虧!”
“表兄說笑了,我所有的陰謀陽謀,絕對不曾也不會用到妻兒身上。”何二郎正色道,“倒是表兄要小心些,岳母跟月娘如今過得安好,還是不要讓別人知曉太多才好。”
沈祁哼了一句,“你覺得我為何大晚上的過來?”
“願聞其詳!”
“聽說你們曾去過虎渠縣?”祁祁一雙眉眼低垂,掩蓋了眼底的一抹沉思。
何二郎眉心微不可察地一皺,他們去過虎渠縣不是秘密,甚至是見過姜懷遠也能調查出來,但在山裡的事兒……
“確實,當時我們全村人從荊州逃難過來,經過虎渠縣境內。”何二郎老實回道。
此刻在他面前的沈祁,已經不再是剛才笑意連連的模樣兒,分明帶著一種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嚴肅。
何二郎嘆,這位表兄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只他們如今不熟,恕不能直言相告。再說,當初與姜懷遠之間的秘密,也只有他們幾個人知道,除非姜懷遠主動說出。
這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見對方一副老實本分的模樣,沈祁道,“當初陛下命錦衣衛同姜懷遠一起尋找前朝寶藏,據說最後的線索便斷在他墜崖之後,而你們與他的匯合我實在是巧合了點兒。你以為陛下不會懷疑?又或者是錦衣衛不會深究?早晚會查到月娘身上!”
何二郎一愣,似乎想不通為何會查到月娘身上?即使錦衣衛會查到他們身上,也有全村人作為掩護,又怎麼可能直指月娘?
“你也別不信。你以為錦衣衛那群人都是吃素的?他們可都是一等一的打探高手,別說是你們還真的在虎渠縣出現過。”沈祁盯著何二郎說道。
只對方也是個沉得住氣的,縱然自己一陣敲打,但卻也能不動如山,這番鎮定也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子應該有的。縱然他如今也有幾分城府,可自問在何二郎這個年紀的時候,尚未修煉到如此地步。
聽得他說話,何二郎雖面兒上不顯,但心裡已經翻江倒海了。
沒錯,月娘是真的經不起細究的!且不說她身上若有似無的神秘,說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不差什麼了。還有她崔氏後人的身份,這一樁一件都不可為外人所知。
“煩請表兄幫忙。”何二郎真心實意地拱手,“當日姜大人跌落山崖,確是我家人所救。傷勢稍有好轉,我們便同姜大人一起回了虎渠縣,當時也是應他之邀,看看虎渠縣是否適合安居樂業。”
沈祁未曾做聲,似乎在揣摩著他的話裡有幾分真幾分假。
半晌,才道,“既然如此我不會不管,月娘畢竟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同錦衣衛有幾分交情,這事兒也算揭過了。可此事畢竟是存在的,至於當時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麼,我想姜懷遠是瞞不過陛下的,若是陛下問詢,務必要實話實說,不得有誤。”
何二郎自然是連連答應,暗地裡也是捏了一把汗。想不到他們救了人,竟然還真的救出了麻煩?且姜懷遠是陛下的人,所以正如同沈祁若說,陛下早晚都是會知道的。
少年帝王威嚴日日增加,最是不喜臣子表裡不一。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朝堂上的事兒,沈祁也對承恩伯夫人宴請杜蘭月感到詫異,只說讓他們務必小心,畢竟潘氏的名聲可不怎麼好。還有,承恩伯也不是什麼好人,務必遠離,在翅膀沒硬之前惹不得。如今他不在京都,倒是有四海書局可以傳遞訊息,只要出示他們的雙魚玉佩即可。
原來這玉佩還有這個作用?何二郎不由摸了摸手裡的玉佩,說不定這是救命的好東西。
不多時,杜蘭月收拾好了,過來跟他們敘話。
時候不早了,沈祁自然不會在他家中休息,看這身打扮,想必夜裡也要奔波,不曉得這次過來有什麼事兒……
“表兄此去也不知多久才能會回來?”杜蘭月問道。
皇太后的生辰剛過,各路地方官還都沒有動身回程。好不容易有機會回來走動走動,聯絡一下許久不聯絡的人,說不定還能讓自己的位置動一動,他們可不願意放過。所以,沈祁動身如此迅速倒是有些不同尋常。
“能得表妹關心,我這心裡可真是熱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