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月跟魏婉兒聊著聊著,才知道他們姐弟如今來投奔的竟然是其祖父家。
這也難怪,沒了母親的魏婉兒,親事都沒人幫忙張羅。
“我父親是個武將,平日裡忙的神龍見首不見尾,便想著來到京都,讓家中長輩幫忙張羅門親事,這也是祖父的意思。”
魏婉兒嘆息一聲。
“你阿孃去的早,作為父親,自然是希望你嫁的好。若是在京都,有才華的男兒也更多一些不是?”
杜蘭月只能如此安慰,至於應該找自己喜歡的兒郎那些話,自己想想也就罷了,那也是能拿出來說的?不被人當成胡言亂語給拖走,真是奇了大怪了!
提起自己的婚事,魏婉兒還是有些羞赧的。只令她驚訝的是,杜蘭月並沒有像家中長輩那般耳提面命,說出什麼女子出嫁從夫之類的話,讓她心裡多了幾分歡喜。
“我倒不覺得京都這些兒郎能有多好,我才不喜歡讀書郎!”魏婉兒掙扎了一番,攥緊袖口放低音量說道,說話時還偷偷地看了一下週圍。
今天這裡大部分都是京都的貴婦,說她們家的兒郎不好,那還得了!
杜蘭月莞爾,這是小女兒心思呀!
“那婉兒你喜歡什麼樣的兒郎?”想到她父親是武將,杜蘭月訝異道,“難不成婉兒喜歡的是那策馬揚鞭,保家衛國的兒郎?”
魏婉兒臉蛋兒紅了紅,鼓足勇氣道,“自幼我便跟在阿爹身邊,看慣了直爽兒郎的豪邁,自然不習慣被拘束著。再說,我阿孃故去好些年了,雖說阿爹也給我找了許多個書畫先生,只可惜我對此並不喜歡,大伯母還說我這樣的才情,怕難找到好人家。其實,那些無病呻吟的才子我也真的喜歡不起來。”
說完這些,魏婉兒心中酣暢淋漓了一回,她心裡將杜蘭月看做了知心大姐姐。
雖說,這是她慣常所想,但卻從未表露人前,倒不是怕阿爹生氣,而是捨不得阿爹憂心。
這些年,阿爹不容易,又當爹又當孃的,為了他們姐弟倆犧牲頗多。所以,魏婉兒覺得,自家阿爹這樣的男人才值得託付。
“既然你這樣想,就要跟家裡人說,否則人家如何知道你的心思?若是不爭取,恐怕這輩子都不會開心。”杜蘭月勸,“人之一生,草木一秋。總是要勇敢地追求點兒什麼,即使不成,也不至於有遺憾。我相信你的家人也有真心為你著想的,不如就跟她們聊聊?再不濟,使點兒手段也是可以的?只要是人便都有弱點,只要有弱點便可以攻破。”
魏婉兒驟然抬起頭,眼裡閃爍著光芒,“阿月姐姐,還是頭一回有人跟我這麼說。我也是這麼想的,可總覺得違背長輩的意願乃離經叛道之舉,你這麼一說簡直讓我醍醐灌頂。”
這麼小的年紀就要為之後的一輩子操心,杜蘭月拍了拍她的手道,“那有什麼不成的?只要你想做,自然就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阿月姐姐是通透之人,謝謝你的點撥。”魏婉兒臉上的笑容又明媚起來。
是啊,父親雖說是家中老二,可如今府裡的日子可全靠父親一手撐起來的!若是她自己不願意,就算是外祖父他們再逼迫,父親也不會完全不顧及閨女的想法。
杜蘭月想著,若是自己有女兒,定然不會讓她如此憂思。
“月娘你怎麼在這兒?”申氏急匆匆地趕過來,找了半天,才發現杜蘭月窩在一個角落裡。“你還是如此,偷得浮生半日閒!我怎得就沒找到這麼個好地方?”
這處位置清幽,距離賞魚的鶯鶯燕燕們不遠不近,也不至於脫離大部隊,還能跟她們隔開距離,說話方便,真是個不錯的地方。
見她過來,杜蘭月趕緊拿著團扇給她扇了扇,“姐姐怎麼熱成這個樣子?你這身份恐怕不得脫身吧?”
申氏扯出繡帕擦了擦腦門兒上的細汗珠兒,“嗐,沒辦法,相互捧場是少不了的,畢竟抬頭不見低頭見。你也別隻說我,等到二郎步步高昇,你恐怕比我現在還要忙活!可別在這兒笑話我!”
“若是我能有這般待遇,恐怕做夢都要笑醒了,姐姐莫要憂心,我們羨慕還羨慕不來呢!”杜蘭月笑道,這話可不是奉承,誰不希望能被人重視?否則就不必讓夫婿努力上進了!
時下,不管是官家女子還是普通的布衣婦人,面子都是夫君給掙來的。
申氏笑笑,“若是我家裡那位也能平步青雲,或許我更高興了。好了,這位姑娘我可是從未見過,是哪家的?”
申氏剛才便注意到魏婉兒了,見她年紀雖不大,但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