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潘氏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一眼她所在的方向。杜蘭月毫不懷疑,若是能將她碎屍萬段,潘氏絕對不會手軟。
事已至此,杜蘭月就當看不到,眼觀鼻鼻觀心,犯不著跟她逞勇鬥狠,潘氏先懷了不好的心思,這也是自食其果。
第一步小試牛刀呢!咱們走著瞧!
魏婉兒十分不悅地看了潘氏一眼,心想這明顯就是對阿月姐姐設下的圈套。只不過阿月姐姐運氣好,竟然能陰差陽錯地出了這變故,也算是潘氏罪有應得了!至於潘氏的警告?哼,在座的這都不是省油的燈,面兒一套背後一套玩的賊溜,不多時,武之政是個天閹的訊息肯定會傳遍大街小巷。最起碼京都的好人家,是不會將精心養大的女兒嫁過來了,生不出兒子做倚仗,這紐帶關係又能持續幾年?
搭進去一個女兒,這筆買賣不划算!
魏錚夫妻恩愛,後院裡沒什麼腌臢事兒,但她那些叔伯嬸子可都不是善茬兒,這種手段在國公府裡不新鮮。
夫人們均訕訕地點頭答應,紛紛譴責起來,至於譴責的物件是誰?又有幾分真假,那只有她們自己心裡清楚了。
申氏和魏婉兒跟在杜蘭月身邊,另外的婦人跟她們保持了一定距離,生怕沾上什麼晦氣。
出了門口,申氏才嘆了口氣,道,“今日月娘受委屈了!潘氏做的確實過分,這般下流的手段真是為人所不齒,一個大家族的主母若總是如此行事,早晚會給家族帶來災禍。可你呀,也是個壞脾氣,吃不了一點兒虧。
你可是不知道武大公子在潘氏心裡的地位?今日你動了他,明日她便能置你於死地。還有,那武之政也不是個好人?平日裡橫行霸道慣了的,你可千萬要小心!若非必要,最近就不要出門兒了,等這事兒穩一穩再說。”
她的擔憂杜蘭月都懂,也曉得申氏是真為了她好,否則也不會同她一路走出來,這是將她當做自己人了。
“多謝繡禾姐姐提點,依姐姐所言,這番也不是我退卻她便能放過我的,是想要置我於死地呢!至於其他的,我不過是打蛇打七寸罷了!”只是這一棒子炸出個大瓜,這是她沒想到的,杜蘭月淡淡地說著,臉上一慣風輕雲淡的樣子。
“姐姐莫要為我擔心,她們不會曉得,我是曾經經歷過生死的人,過老林子的時候,我打過狼獵過熊,連毒蛇猛獸都不怕的人,怎麼會怕這點兒雕蟲小技呢?”
魏婉兒則是驚訝抬頭,“真的嗎?阿月姐姐真是太威武了!簡直比我阿爹的府軍頭領還要厲害!若你是男兒,我一定讓我阿爹將你招入麾下!”
申氏無奈道,“你們兩個還是別說了,這般怎麼又扯上打打殺殺了。好了,不管那人心裡怎麼想,絕對不能意氣用事。京都暗流湧動,一個潘氏不可怕,可怕的是後頭還有郭掌印跟承恩伯!唉,可是潘氏為何對你如此?就因為萬福記搶了她的生意?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說起這個,杜蘭月就挺無奈,萬惡的封建社會呀!沒有地位便沒有發言權!實在不行,她只能給武之政下點兒藥,權當是給潘氏的教訓。
三人分開之後,杜蘭月便看到自家夫君的身影。此時,太陽西斜,落日餘暉點點灑在那人身上,顯得整個人都溫潤起來。
“二郎!”
“娘子!”何二郎眼裡的擔憂還未散去,上前幾步說道,“趕緊回家?”
杜蘭月點點頭,“好!”
直到兩人的身影走遠,玉嬌公主的側臉依然籠罩在陰影當中,文清帶著懼意看了又看,只覺得今日的殿下臉色陰沉的可怕,似乎是有什麼東西不同了。
半晌,玉嬌公主才道,“杜氏,留不得了……”
文清心下一驚,雖說殿下是金枝玉葉,但謀害官員家眷的罪名也是擔不起的,莫說陛下不會縱著她,就算是文官集團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她們。
文清想要開口勸說,卻始終沒敢開口,實在是殿下今日的情緒不好,若是貿然進諫,反而容易引火燒身。
“殿下,今日承恩伯夫人那邊進展不順利,不僅沒傷到杜氏,還將她兒子給搭了進去,據說那武大公子是個天閹,那丫頭被他折騰的快要嚥氣了……”
玉嬌臉上的表情越發猙獰。
杜氏!杜氏!
簡直是她的噩夢!
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那麼地獄無門你便進來吧!
“承恩伯知道了嗎?”
文清上前道,“想來如今也應該知道了,今日承恩伯宴請五城兵馬司諸位同僚,就在這竹園。”